一问下人,谢兰淑还是不在家。许父那里说他早上就把帐算完了,午后就出门了。
陈岚只好先去书房处理她的事情,这几日确实也积压了一些事务。至少她得把陈峦的信回了。
谢兰淑又是掐着陈岚下衙的点回来的,甚至比前天早一点。但还是没早过陈岚,他有点心虚。
陈岚见他回来了,也没问他去哪儿了。现在谢兰淑出行都有专门的人保护,并不会出意外。她驱散下人,关上门,递给谢兰淑一张纸。
“兰郎的纹路会消退,我的毛病却永远不会好。不要再为纹路伤心了,好吗?”陈岚很诚恳地说。
谢兰淑看着单子上的诊断,陈岚竟然去做这
种检查?!他有些不可置信:“妻主,我没有…”
“嗯,我知道。是兰郎很厉害。”陈岚知道他误会了,打断了他,又说:“不要再为纹路难过了好吗?”
谢兰淑隐约猜到了陈岚的意思,她全都知道。谢兰淑扑到她怀里:“我知道了,妻主,不会再为此难过了。”
哪怕陈岚真的不喜欢他的纹路,而他根本不在乎陈岚生育能力如何。谢兰淑不认为二者是对等的,他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哪怕陈岚越勉强,他越难过。哪怕陈岚不能爱全部的他,但天底下又有哪个女人能做到陈岚的地步呢?
陈岚愿意勉强接受,他为什么不能当做没有猜到她不喜欢呢?谢兰淑跟自己妥协了,他不能让陈岚时时刻刻都喜欢,很正常。
谢兰淑喜欢这样坦诚的陈岚,尽管他会被陈岚的坦诚伤害到。他看着陈岚的脸,主动要吻她。
陈岚很自然地沉醉在谢兰淑的吻里,但在他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制止了他:“刚做过检查,还不太舒服,明日好吗?”
谢兰淑很不好意思地低头:“嗯,都听妻主的。”
陈岚松了口气,和谢兰淑去吃饭。
听到谢兰淑怀孕的时候她就很诧异,设定就是没有生育的能力,她怎么可能让谢兰淑怀孕呢?
要不是那段时间谢兰淑绝对只有她一个人,她都要怀疑了。
她从原主的记忆里找了很久,都只能隐约看见几条人的影子。可能是原主刻意遗忘了她为什么不能生育。从原主各方面的表现来看,也确实有不育之症。
而且原主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很多事情陈岚已经想不起来了。陈岚只好把一些有用的、很重要的和与重要人物有关的事写下来。
其他鸡毛蒜皮的事就算了,人的记忆本来就是不牢靠的,记不清楚很正常。
看到检查结果之后,陈岚只能当做男主buff强于炮灰buff,否则真的很难解释。
至于谢兰淑为什么没有怀女主的孩子,陈岚觉得这些事不是她需要思考的,她也不需要知道了。
第64章
千秋宴可能是因为十四岁已经不需要新……
嘉泰十一年孟冬,太女和雍王分庭抗礼、针锋相对;两方势力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朝堂局势风云变幻,波谲云诡。
太女郑越琅自成年立储起,就没有能与她相争的姊妹,入朝听政、成婚生女,储君之路她走得稳稳当当。
哪怕皇帝对她不冷不热、后族强有力的支柱突然隐居山林;她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也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
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已成年的雍王,身负几分文才,靠圣宠就和她打得不分上下。
太女再咬牙暗恨,在皇帝面前也得装出一副姊友妹恭的样子,以至于吃了许多暗亏。
等到皇帝要把千机楼暂时借给雍王查案时,太女已经麻木了。再怎么争再怎么斗,比不过圣心。
也稍稍给了太女一些补偿,把一直空悬的五城兵马司统领之职给了保持中立的颍川林氏。另外让太女君主理、贵君协助操办今年的千秋节。
去年黄河水患,又逢皇帝圣体有恙,就没有办。今年恰逢整寿,皇帝下旨要大办。各国来朝,使节入京,来得早的已经住了一些时日。
陈岚前段时间的忙碌也和这些使臣有点关系。
谢兰淑的肚子已经和别人临盆时差不多大了,陈岚每每对上这肚子,都觉得惊恐。
虽然孕夫出行是很不方便的,但陈岚还是问了他一句:“兰郎要不要去宫宴上?”怕他自己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谢兰淑说不想去。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丑,不能出现在那些世家贵夫面前。
更何况,肚子大了难免挤压到胃肠,宫宴上不方便如厕,他也不想再在更衣室门口遇到登徒子。
既然谢兰淑不想去,那陈岚就放心了。她有预感,这次宫宴一定不会风平浪静,甚至藏了一架小弩带进去。
各国民俗风情不同,各使节同侍从俱是奇装异服,宫人们排查的重点都在她们身上了。陈岚丝毫不费力就蒙混过关。
太女君初次操持如此规模的宴饮,难免左支右绌。贵君从辰时起就在一旁督佐,一天下来都没正经吃上几口饭。
此时宾客入席,早已掩不住倦意的贵君恐面容有污,已回宫休整。
许父正盼着开席之前趁着人多嘈杂说些话,此时见贵君的席位空置,难免失望。
直到临开席,陈贵君才从大殿的侧门入席。众人下拜见礼之后,贵君端坐在帝席右下,等着皇帝入席。
皇帝一入席,宴饮才算正是开始了。丝竹管弦都换了曲调,唱起‘圣祚千春万叶长,金枝玉叶庆无疆’。
各国使臣依着次序一一献上寿礼,皇帝兴致缺缺。让她们来朝贺只是为了彰显大国威名,显然并不期待她们的贺礼。
直到西域使臣推着一座人高的笼子进来,当众掀开笼罩,是一对衣衫轻薄的双胞兄弟。
皇帝的眼睛才亮起来,饶有趣味地盯着这对嫩生生的、除了肤色迥异以外一模一样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