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谈及这个话题,明月卿阴郁森冷的脸上才终于有了些许松动之色:“只是什么?”

“只是卿儿你……那话儿太大,也太久了些,令我……实在有些吃不消。”

封行云吞吞吐吐一番话令明月卿有些红了面颊,只是明月卿连日来实在被封行云逼得素了太久,今日小考又遭对方冷眼漠视,早憋了一肚子邪火,因而即便听了这话,他也不见丝毫退让,反而不依不饶地厉声追问道:“吃不消便是你绞尽脑汁想出的不与我做的借口吗?”

封行云还从未被明月卿语气如此严厉地质问过,他一时受了惊吓,也就没心思细想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根本不该是一个真正温柔宽厚之人能说得出来的。封行云有些战战兢兢地回到:“当然不是……我只是,我也只是这样一说罢了……”

明月卿一反常态的强硬让封行云下意识退让,他不愿也害怕与对方再起冲突,于是便想着顺从卿儿的意思,用自己的身体讨好卿儿,好赶快转移话题,让他的宝贝别再生气了。封行云知道明月卿素来爱狎玩自己胸乳,因而此刻倒也不扭捏,主动扯开衣襟便袒胸露乳地用着诱惑的语气,轻声道:“我其实也很想念卿儿,不信卿儿来摸摸……”

明月卿大半个月未沾荤腥,不仅心里对封行云那蠢人充满了怨怼,身体更是渴求对方渴求到了极致,他原是想再拿拿乔,趁此机会好好打压一番封行云的性子,可明月卿现下受不得一点儿勾引,掌心才刚被牵引着抚上对方的胸肉,胯间的性器便立刻昂扬抬头,硬烫得犹如火石。

只是封行云一张俊脸被薛灵羽揍得实在有碍观瞻,明月卿嫌弃对方如今难看,便在床上将封行云摆弄成后入的屈辱姿势连着肏了三个多时辰,直将封行云淫弄得险些丢了半条命方才罢休。

云雨后,欲求不满多日的明月卿一朝餍足,不仅连日来难以抑制的阴沉暴戾的心境终于豁然开朗,连气色都容光焕发,看着红润了不少,明月卿这会儿才终于有闲情逸致将一切的缘由向封行云和婉地娓娓道来:

“羽儿是朱雀之后,在朱雀一族中有着这样一个古老而浪漫的传统:若一名朱雀后裔遇到此生的命定之人,便会将自己羽冠上最华美的一根翎羽拔下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对方。如果对方收下,则视为接受了朱雀的求爱,双方的结合也会受到神的祝福;反之,则视为拒绝。”

“而朱雀的后裔大多都是专情到……有些偏执的性子。很多朱雀若是遭到命定之人的拒绝,便会焚毁翎羽,终其一生都不会再爱上他人,甚至因此放弃仙途,自毁而亡的亦不在少数……所以对于一般人而言,受到朱雀的青睐,可以说是一件幸运却也不幸的事。而朱雀一族在此事上也十分严谨慎重,鲜少有随意送出翎羽的情况发生。”

被明月卿肏得只能虚弱趴在床头养精蓄锐的封行云听闻了这样的往事,脸上并无什么动容神色,倒是瞧着异常迷惑不解:“他们的翎羽有什么实际的功效吗?比如内服长生不老,外敷起死回生?又或者价值连城,去当铺能换黄金百两?”

明月卿好脾气地摇了摇头:“并无行云你所说的实际功效,朱雀的翎羽更多只是一种承载他们爱意的美好象征。”

“可是既然没什么用,那别人不愿意收不是也很正常吗?就像我拔了我脑袋上最长的一根头发给你,说这里面饱含了我对你满满的爱,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会收吗?”

“这……”

“你肯定不愿意嘛,对吧,这多埋汰啊,在我们村要是想讨媳妇儿送这玩意儿,怕是连门都没得进就得被人拿笤帚打出来,空手套白狼也没这么套的啊。”

“……也不能如此一概而论,神族与凡间到底还是……”

“卿儿我问你,如果我今日要送你一样东西做定情信物,你是愿意要我最乌黑油亮的一根头发,还是愿意要对你修行有助益的灵草秘宝?”

“……”

“你看,你也不傻对吧。”封行云打趣地斜睨明月卿一眼,调笑道。“不过听你一说,这翎羽对朱雀来讲不该是跟传家宝一样重要的东西吗,那他们怎么还这么随便地带在身上,要是被有心人偷了抢了,那他们这辈子不完犊子了吗?”

“对于大部分朱雀而言,他们确实是会珍而重之地将自己的翎羽好好保管起来。但对于另一部分朱雀来说……嗯……”明月卿神色有些为难地欲言又止,似乎在字斟句酌地思考应该如何合理地表述,才能替朱雀维护住颜面。

可这种事儿压根儿也不需要明说,封行云单是看一眼明月卿的表情,再结合薛灵羽平时那个爱美又臭屁的性格,便瞬间了悟:“噢!就是骚包呗,跟孔雀开屏差不多对吧?”

明月卿让封行云一句话逗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等笑完意识到自己失了仪态,又含羞带嗔地横了封行云一眼。

而封行云被明月卿这颇有风情的一瞥撩得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就跟过了电一样,他不由开口对卿儿再表忠心:“那今日这个乌龙说白了也赖薛灵羽自己骚包。他要不把他那根破羽毛拿出来瞎显摆,我能给他扯了吗?”

“你不喜欢羽儿吗?”明月卿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近乎引诱的声线缓缓道,“羽儿家世显赫资源丰厚,物华天宝无奇不有,你若是能搭上他,对你日后修行定大有裨益。且与我不同,朱雀一族向来对翎羽十分看重,便是羽儿不同意与你的婚事,你也照旧能凭今日之事去做朱雀的乘龙快婿……”

“可我已经有你了啊。”封行云大手一挥,一脸的无所谓,“薛小鸟家世再好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一心一意爱着卿儿你。他薛灵羽在我眼里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连卿儿你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我怎么可能瞧得上他?”

“行云,莫在背后妄议他人是非。”明月卿嘴上大义凛然地制止着封行云,但心里却是对他方才一番话颇为受用。

“卿儿教训的是。”封行云遭明月卿训斥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应和道。

一夜春宵过后,封行云洋洋自得于自己同卿儿的感情再上一层楼,却不料刚去学堂还没坐热身下蒲团,便从他人的议论中听闻了一个极为重磅的消息:

薛灵羽昨夜,上吊了。

【作家想说的话:】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今天码出来了!但是来不及捉虫,只能等明天再改一改了(抹泪)

第二十二章 谈判专家(绿茶攻惨遭背刺,娇蛮攻寻死觅活)

“你们刚才说什么?薛灵羽上吊了?他为什么要上吊?现在人在哪儿?救过来了吗?”封行云嘴上连珠炮一般发问,同时以手撑地,利落地从蒲团上起身,焦急地迈着步子朝学堂中央围聚的人群靠拢。

封行云情急之下是半点不顾往日嫌隙,可那群半神见他过来却纷纷面露嫌弃地往后退,这一进一退间的距离犹如万丈深渊,封行云临渊而立,方才热血冲头的大脑被现实兜头泼了一桶冰水,冷静下来后他才咂摸出些许尴尬。

但好在也不是完全无人理会他,在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中,昨日小考被明月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洛时序此时慢悠悠地摇着折扇,从人群后头走出来:“封行云,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向我们发问?当年讨好我们不成便转而勾引起了新入门派的明月卿,前些时日遭他遗弃后,你又故技重施将目标改为入门不久的薛灵羽。封行云,或许你自以为你那点肮脏心思藏得巧妙,殊不知整个神华仙宗都早已心知肚明你就是个朝秦暮楚、水性杨花、妄图通过些见不得光的阴私伎俩走上捷径的凡间婊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得意地心想你昨日使了下作手段夺得朱雀翎羽后,终于能自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我好心告诉你,不可能的。”

洛时序折扇轻摇,形状姣美的薄唇掩在扇后轻轻张合,吐出的字字句句都淬满了浓重的恶意。说话间,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封行云,甚至连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或许连洛时序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是如此渴望能再度被封行云那掩藏在平静表象下,晦暗、压抑的痛苦所取悦,然而……

“哪儿来的狗叫声?”像是根本没看到面前的洛时序,封行云眉头微皱,神情疑惑地东张西望,像是真在寻找一只不停乱吠的野狗。

洛时序不是傻的,封行云如此明目张胆的讽刺自是轻易激怒了他,“啪”的一声响,洛时序猛地合上扇面,他抬手怒指封行云鼻尖,厉声道:“封行云,你骂谁是狗!”

“谁搭腔我就骂谁呗。”被人指着鼻子点名质问,封行云也丝毫不怂,他下巴冲洛时序轻轻抬了抬,挑衅地勾勾眉毛。

“你!”

“别你你我我、唧唧歪歪的了。洛时序,就你昨天被卿儿打得满地乱爬的样,我说你是狗那都抬举你。起码狗被人打了还知道汪汪叫两声撑撑场子,哪跟你似的被打得满台子抱头鼠窜了,还跟个闷头哑炮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全场下来唯一说的一句人话还是求卿儿大慈大悲,饶你狗命。要说卿儿再仁厚,我看也没你脸皮厚,毕竟我昨天要丢脸丢成你那样,我下午就得去吊后山那棵老歪脖子树,直接死薛灵羽前边儿,毕竟咱比试虽然拿不了第一,但比死还能拿不了吗?”

封行云从小混迹街头,骂起人来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他也不讲究什么严谨事实,总之怎么顺嘴就怎么胡说八道,洛时序听他一通添油加醋的造谣当场气得脸都白了,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不风度、仪态不仪态,大喝一声“封行云,你找死”后,便直接开扇向对方射出数十道风刃!

封行云早有预料,洛时序刚刚动手,他便旋身而避,衣袍翻飞间,只是眨眼功夫他就已瞬间闪避至学堂另一角。可即便如此,也仍有数道风刃如影随形,眼见其中一道风刃直逼他面门袭来,封行云晓得自己躲不过,便抬手护头,准备硬接这一下,而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白绫以鬼魅般的速度闪现在封行云身前,替他挡下了洛时序的全部攻击。

紧接着,有如玉石相击的清越声音缓缓从门外响起:“学堂内部严禁斗殴。洛时序,你也想被罚吗?”

看到明月卿现身,洛时序的唇边牵起一抹冷笑,他正想要张口回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封行云激动地打断:“卿儿,你来了!”

分明听见对方在唤自己,可明月卿却并未给出什么回应,而是仍旧挡在他身前同洛时序冷冷对峙。

好在封行云如今早已习惯明月卿在人前对他的冷漠,他丝毫不在意地上前急切问道:“卿儿,薛灵羽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

话音刚落,洛时序便立时讥讽地嗤笑一声,明月卿的背影也似因为封行云的问话而微微僵直了一瞬。

见明月卿不回答,封行云关心则乱,一时竟忘记了他二人先前定下的避嫌规矩,心急地捉住对方手腕又重复了一遍:“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