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两面墙是私人定制的大书柜,层层分明,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白桌子,带有靠背的椅子排列规整。其他位置还摆着各种小沙发,落地窗那面挂着两层白纱窗帘,夕阳透过窗子斜照进来,落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走在上面完全没有声音。
这书房让陆晚惊艳到了。
陆勤也不是很爱看书,所以她家没有书房。陆晚的房间有一个双面书柜,她所有爱看的书都放在里面。
但她也想在这样的房间看书,半躺在小沙发光脚踩在柔软的毯子上,头上是被风吹动的窗纱,脚边是一寸一寸爬过的夕阳。
“这里可真好看。”陆晚由衷的发出感叹。
傅栖言从她身后走来,站定,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这座房子里,最好看的地方是我的房间。”
陆晚讶异的转头看他,“你的房间有什么?”
傅栖言眉梢微扬,“有机会的话,会让你看看的。”
陆晚想说一会儿带我参观下不就好了,但是傅栖言没跟她说话的机会,抬步走到桌边,拉开了椅子坐下,把手上的书本往桌子上一放,立马进入状态开始写作业。
而后喻栩文也拿了作业进来,路过的时候喊了声,“晚晚姐,来坐啊,站在门口干什么。”
陆晚哦了一声,跟着一起走了过去,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傅栖言的身边。想着如果遇到不会写的,还能问问傅栖言,毕竟这个人以前还摘过年级第一的宝冠呢。
沈棉棉没先写作业,直接掏出自己的错题本,让顾简舟给她讲题。喻栩文缺了好几天没去上课,连作业都没有,为了补上之前缺的课程,只得先从课本上学习。
傅栖言一旦开始写作业,整个人就变得很安静,不一会儿整个房间就平静下来,除了顾简舟温声给沈棉棉讲题的声音,就是细微的风声和笔在纸上留下痕迹发出的沙沙声。
陆晚享受这种安宁,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愉悦。她翻开沈棉棉的历史习题册,发现沈棉棉的历史课进度要比她班的快不少,自己都还没写的地方沈棉棉已经写完了。
陆晚轻轻用笔磕了磕桌子,发出的声响引起了沈棉棉的注意,抬头看她。
“你历史课的进度比我快,这些我都没学,你已经写了。”陆晚把习题册拿起来给她看。
沈棉棉百密一疏,没想到在这里出了问题,啧了一声,抱怨起来,“你们那秃头王老头,讲课这么慢?”
陆晚心里乐开花,面上仍然装遗憾,“是啊,看来今天写不了你的作业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傅栖言就抽了一张试卷放到她面前,“你写这个。”
陆晚一看是数学卷子,顿时如临大敌,“你是理科班,你们的卷子难度太高了,我做不来。”
傅栖言低头写题,说道,“这是三班和十班的数学老师共同出的一套题,是我们共同的双休作业。”
陆晚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细想了一下老师留的作业,但是由于科目有点多,她也不知道数学作业是什么,于是拿出手机问何静巧:数学作业是试卷习题吗?
何静巧这会儿应该正在玩手机,回复的很快:是啊。
陆晚把卷子拍下来传过去:是这张?
何静巧:是啊,是不是题太难了,学委开始怀疑人生了?老师说这套习题是和十班的数学老师一起出的,让我们能写多少写多少,写不出来的题他到时候在课上讲。
何静巧:不对,你这卷子上怎么写着傅栖言的名字?
陆晚看到消息忙点开图片,发现刚才拍的时候有些大意,把傅栖言写在上面的名字也拍了进去,为了不让何静巧误会,她连忙回复:我捡到的。我写作业,先不聊了。
陆晚刚把手机搁下,就听傅栖言不咸不淡的问,“求证完了?”
陆晚没在意他话里的阴阳怪气,想了想后问道,“这套题……是不是挺难的?”
傅栖言头也没抬,笔尖滑出一串化学公式,“没有到难的地步,你要是不会写,就先空着。”
陆晚噢了一声,这才老老实实提起笔写作业。
傅栖言口中的没有到难的地步,对于陆晚来说就已经到达很吃力的级别了,写到后来,她直接征用了傅栖言的草稿本,在上面大片大片的演算,一道题就花费很长的时间。
途中倪珂上来送了水果,见几个孩子都很认真,也没有打扰,放下之后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夕阳渐渐在天际消失,夜色笼罩大地,室内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傅栖言起身出了房间,回来的时候顺手打开了灯,头顶发出偏绿的护眼灯光,整个书房变得亮堂。
他将手中的牛奶放在陆晚手边,低头看着本子上写的密密麻麻的演算,停了一会儿然后对陆晚说,“休息一下吧。”
陆晚听到这句话,注意力从试卷上移开,也没客气,拿起牛奶喝了两口,长舒一口气,“数学题真是要人命啊。”
沈棉棉也很疲惫,揉了揉脖子,翻着顾简舟给她讲过的题,“不知不觉讲了这么多了。”
陆晚在边上看着,也忍不住惊叹。顾简舟的效率真是高,一看就是给人讲题的老手。她再看看自己的卷子,脑细胞累死一大片才仅仅是做完了选择题和填空题。
而后面的证明题才是真正的重头戏,陆晚一看见就头疼得厉害,恨不得仰天长啸:吾命休矣!
正在心里抱怨时,傅栖言的指尖突然落在了其中一道选择题上,“错了,应该选B。”
陆晚连忙去看那道题,然后凭着记忆翻出了自己的演算过程,再仔细核对,没看出错在哪,“不是选C?”
傅栖言弯下腰,拿起笔在她的演算过程里圈了一下,“这个步骤开始,下面都错了,导致你的结果偏离正确答案,你应给先给这个开根号……”
傅栖言的声音很近,又低又沉,吐字清晰。他讲题像平常说话一样,非常简洁,几句话就把问题点出来,用更简单的方式让陆晚明白。
她听懂之后重新演算,得出的答案果然是B选项。
陆晚佩服的五体投地。
某些人在草稿纸上演算一大堆还得了个错误答案,某些人看几眼就知道正确答案。
陆晚:毁灭吧,该死的数学。
傅栖言的视线往下移,很快又找出了个错误,“这套题你的公式套错了。”
陆晚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是公式问题?”
他都还没看演算步骤呢,怎么确定不是她计算过程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