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还挺有脾气。”许淮弯起唇角,敲麻将时手指顿住,“读书挺好的,反正我以后是读不成了。”
夏鸢坐在他左边的位置:“你想好了?真的打算退学啊。”
许淮点头:“万一这次失败,我肯定要逃到省外读不了大学,也好,反正我不喜欢读书。”
孔清有些不赞同:“你现在大三,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毕业……”
许淮啪的把牌面推倒,胡了,还是清一色。他抽出烟往烟灰缸弹灰烬:“我忍不了。”
大学这几年,每逢寒暑假和节假日三个人渣就会从北京跑到海州市和他做爱。强制性的粗暴性爱早就忍不下去,胸前乳钉和下体的环也厌恶的无数次想伸手拿掉。
夏鸢沉默,她不是许淮,所以没有资格为他做决定。其他人疑惑许淮急于复仇以至于做好退学的打算,但碍于长久以来的默契并没有问出口。
许淮不愿意说的事,他们从来不问,给足他隐私感和尊严。
他们打了一下午麻将和台球,无是非说要回去陪媳妇,许淮在他临走前递了根烟:“你和嫂子什么时候要小孩啊?”
无是非在玄关处穿鞋,微胖的身体弯下去:“也就这两年吧,肯定要看你嫂子愿不愿意。”
许淮想笑:“等孩子出生,我随个大红包给你。”
无是非笑:“哎哟还随红包呢,别了,咱俩都别随,正好抵掉你以后结婚生子的那份。”
许淮的唇角僵了下,过一会儿才说话:“……好。”
他这辈子应该结不成婚吧,大概率也没有孩子。
送走无是非后,许淮就想给孔栀打电话。但孔清说她做化疗太累睡着了,自从换到更好的私立医院病房后,她的病情控制了很多。
虽然医生还是说没有多少时间,劝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所有人都抱着侥幸的希望,真切的想要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女孩活下来。
许淮想去阳台抽烟,在那儿遇见练习千术的左格,他猛的打了下这人的头:“说过不让你碰,以后你要上学,这些东西别拿到学校。”
左格坐在阳台露台处,不满的收起手中的扑克牌:“哥,我不想去上学。”
许淮哼笑:“说说理由。”
“我脑子笨。”
“你脑子笨?”许淮慢慢在嘴里碾过这几个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澳门赌场那次,你凭概率算出对方手中牌的点数。出千手法不错,但你不能一直干。”
“我和无是非把你从赌场捞出来,不想看到你还干这个。”
左格低下头:“我觉得你更需要我。”
“可你有自己的人生。”许淮俯身按住他的肩膀,让他抬头看自己,云层边的月色脱下来薄薄的笼罩在他身上一层,“我不希望你们每天都围着我转,去做想做的事,上学、旅行都可以。”
左格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感到许淮离他很近,对方身上还有着香烟味道,清淡不刺鼻,莫名闻着就有安心的感觉。
安心。
左格恍惚的想到这个词,许淮是他们的主心骨。他把所有人托举,也能潇洒挥手告诉他们不必奋力追随、过得开心就好。可是他们却无法离开或舍弃许淮,愿意跟随对方。
露台的风很重,左格想了很久才答应去上学。
*
这栋建筑的外观呈现紧凑的矩形体块形态,由两个楼层组成,部分结构的线条使得轮廓被清晰的突出住宅中特定的功能区域。起居室面向泳池与花园对望,偌大的草坪花园内种植一棵茂盛苹果树,枝繁叶茂,赤色苹果摇摇欲坠几乎要落下。
全景玻璃能清晰从室内看到外面大片阳光和风景。
闻雀在二楼,他把时钟调好坐在长桌前处理长闻药业的文件,视线看向窗外正拿着高尔夫球杆、戴帽子的许淮。
这人正皱眉如何打好高尔夫球。
闻雀勾起唇角,左手搭在书桌的一本黄色封皮的书,烫金字体蔓延“圣经”。
电话打来的很快。
闻雀按下接听后翻开圣经,指尖碾着书页,声音很轻很缓:“怎么样?”
“都办完了,请您指示。”
“做得好。”
闻雀低声喃喃,他的手指按在书页图片处的亚当夏娃身上,两人赤裸在密林摘取野果,神情欢快幸福。
他坐在长桌前,视线撇向窗外站在花园挥杆的许淮,从对方抓球、放置、挥杆一点点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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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雀头顶吊灯斜斜落下,一层灯光拢在他脸上留下浅淡阴影,晕染浓重的黑色薄雾。
“孔栀还住在vip的病房吧,治疗进度怎么样?”
“尽力在治,但这孩子在没入闻家医院前就病重,只能说尽力延续生命吧。”
“这样啊。”闻雀一手扶着桌面慢悠悠的起身,“话说回来,我应该去看看她。”
“做化疗那么辛苦,也需要我带一点关于许淮的消息给她。”
*
许淮戴着鸭舌帽,把玩着手里的高尔夫球杆看了半响还是决定放弃:“这玩意儿我不会打。”
夏鸢混迹于上流社会,如今位居一线,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经历过,她拿起球杆就把球打出漂亮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