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看向旁边的孟绍安,这人耳朵里塞着耳机,iPad放桌上播放飙车比赛。随着刺激赛事节奏和导播解说身体,这人的身体轻轻晃起来,脸色兴奋激动,手边没有一点书。

许淮脸色复杂的看着孟绍安浑身的穿搭。对方新做的美式前刺发型层次感强烈、自然蓬松的酷炫,浑身街头装扮的混搭,时尚外套和工装裤,酷辣的潮牌项链和身上叮当作响的散碎银饰以及大牌运动鞋。

他想不明白这人是来图书馆学习的还是来走秀场的,整个人松弛感max,丝毫不担心所谓的课业。

孟绍安注意到他的眼神,转头得意的撩了下头发:“哥只要能毕业清考别太多次就行。”

许淮嘴角抽了一下。原来这人早就做好各项考试挂科的准备。好家伙,是搁这等毕业清考呢?

唐耕雨微微抬眼,手中的钢笔也停下书写动作,他看向许淮:“这段时间绍安找你的次数很多,听说你们在骑马。”

“对啊马术比赛!我家公司办的。”孟绍安说到这个就来劲了,iPad赛车比赛也不看,兴冲冲摘下耳机就和他们说,“奖金很高的,耕雨要不要也来参赛?”

“不了,我的课很满。”唐耕雨冲他笑道,继续写字。

许淮注意到他拿的是政治书籍,旁边还堆着许多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书。

孟绍安也不敢打扰他,毕竟唐耕雨以后要走仕途,不会总是和他鬼混。

闻雀是药学专业,他也在认真的看书自习,时不时还问许淮想喝什么吃什么,他可以去外面买。

许淮不想打扰他学习就拒绝。图书馆坐了一会儿他觉得挺无聊,见季游还在画机器人图纸就有些奇怪,这书呆子专业是核物理,怎么天天往人工智能的方向搞?

于是他伸手就把对方用的草稿纸抽出来一张空白的。

季游没拒绝,被他的动作惹得唇角轻微上扬,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许淮折了一只千纸鹤。

一只即将振翅高飞的纸鹤,折痕清晰、线条流畅、翩翩欲飞。

季游脸色黑下来:“别玩了。”他知道这个纸鹤意味着什么。

许淮皱眉看他:“刚才我拿草稿纸你也没反对……”

“我说不行就不行。”季游把他手中的纸鹤抢过来放一边,视线落在几本书上,“你无聊的话,我教你学英语,你有英语课吧?”

许淮想拒绝,但是季游已经拿课本来到他身边,并且冷冷的对身旁的闻雀说:“换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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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哥哥坐一起。”闻雀的神色委屈,试图以弱者的姿态来展现出季游的无礼。

然而这杯绿茶许淮可能会吃,但季游只会把茶杯扣在麻雀头上,吃不了一点:“再不滚我会打你。”

唐耕雨和孟绍安的神色变得异样。毕竟他们都知道这死麻雀的战斗力有多可怕,来十个雇佣兵都不一定能碰到这人的手指。

季游居然敢和他叫板。

闻雀可怜的眨眼,委屈的起身让开座位:“那好吧,我不能坐哥哥身边了好可惜啊。”

他转身时眼神顿时暗下来,薄冷寒冰在瞳孔内瞬间凝结又立刻消失。

许淮也不明白季游是想干什么。这人坐他旁边辅导他英语,单词背不会就要伸手被长尺打手心。

他哪遭过这罪啊?从小到大许淮就没吃过学习的苦,背单词也是磕磕绊绊,手心被打了两回就受不了。

许淮抓着尺子按桌上,忍无可忍的想骂人又意识到在图书馆,只好瞪对方低声道:“你想怎样?”

“教你学英语。”季游眼皮都不带抬的,他把尺子从桌上拿起敲了敲他的手肘,“坐下好好学,不就被打两回手心吗?我以前被打的次数多着呢。”

许淮严重怀疑他是公报私仇,但他也不明白这个私仇到底从哪儿来。

百思不得其解下他又因为背不出单词被打了五六回手心。

不得不说季游这种办法还挺有用。虽然手被打的疼,但是以前的许淮是一个单词都背不进去,现在居然还能背完一篇课文,简直像木乃伊能怀孕般医学奇迹再现。

许淮一天下来的收获就是背了篇课文。唯一从头玩到尾的只有看飙车比赛的孟绍安。

来海州市的图书馆自习到底有什么魔力,许淮也搞不清楚。反正这三人自从暑假回到海州后,没事就拉着他去图书馆。照例还是孟绍安玩儿,季游给许淮补习英语,唐耕雨和闻雀学习。

最初他不明白,后来听孟绍安说过:“耕雨他们三个想毕业后硕博连读,尤其是季游那小子准备直博呢,哎我就想不明白这人高中参赛无数还发过期刊,怎么高二那会儿没转到少年班呢,本来他也能去。”

许淮没在意也不想深究这些,他只知道一个暑假下来,手掌心都快被打的红肿,英语水平倒是突飞猛进。而每次他被打完掌心,季游都会给他上药涂抹。

许淮每次都想躲觉得不自在,但又被对方抓着手心:“不上药会疼。”

“那你别打太狠。”许淮有些不满。

季游攥着他手的动作顿住:“……我以前也经常被打。”

许淮想把手抽出来,听到这话后动作顿住。

第89章

季游继续用酒精棉球擦他的手心:“我在家只要做错一点事就会挨骂,很多甚至不能称之为错误,他们只是在合法行使所谓的家长权力……”

“我是一个可以炫耀的工具。”

许淮的掌心蜷缩着把酒精棉球签掰折,碎裂木屑从指缝间落下来倒映在季游的瞳孔内,同样印入眼帘的是那双锋利、刺芒的眼睛,冰冷蔑视的意味浮上来。

“想卖惨博同情?做梦。”许淮轻扯唇角,“谁对你不好你找谁报仇,别来pua我。”

他吃不了一点这种卖惨套路。

季游脸色冰冷的收回手指:“你忘了之前过生日的事?还对闻雀这么好。”

许淮瞥他一眼:“畜生和人,我还是分得清。”

季游神色微僵,他还想说话就被室外的声音打断:“你们好了没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