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人颂则更直接,拽着他到了厕所。

结果他们还没有因为涉嫌杀人被抓,就先为疑似打架以及聚众淫乱被叫到了警察局。

路上李少行打电话给小张:“去买两条大团圆送过来。”

小张:“大团圆是?”

李少行:“超市里最贵的烟。”

小张:“可是我记得您有bluenight的……”

李少行打断他:“外国牌子他们可能不认识。”

小张:“送到什么地方?”

李少行:“丰悦酒店附近那个警察局。”

小张:“……您为什么上班上着上着进警察局了。”

年轻警察自然是不吃这一套的,他们都还生涩而爱岗,直到几个脑满肠肥的领导模样的人走进来,李少行才收了敷衍人的样子,露出一两个笑容来。

安人颂也不在怕的,只有成沐被叫进来,看见他们聊得有来有回的,灰了脸。

其中一个领导问:“打得这么重?”

李少行很熟稔:“什么打呀,两表兄弟闹着玩呢。”

又一个问:“那你们这三个人在……在床上,干什么呢?”

李少行抿嘴一笑,撇了成沐一眼:“光着屁股在床上,还能干什么?”

成沐心里一咯噔,他是想引李少行进套的,可是谁知道他能进得这么顺利,安人颂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提问的那个人“啊”了一声,指了指安人颂:“这位也是一起的?”

李少行按按安人颂的手以示安抚,点了烟给在座,随后很潇洒地把火机往台面一扔,笑道:“当然。”

成沐慌得要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是自己母亲亲生,却不是父亲的种,在家里很是吃了十几年苦,结果长大了,脸又是最有安家人感觉的,这两年,母亲似乎感觉到安兰心想退下来,时常心慌,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李少行看着利益方向相同,都是在安雅才底下混口轻松饭吃的模样,不如就结个盟,谁知道李少行面上对安兰心简直是忠心耿耿,这天下班,突然看到这个私生子的脸……

成沐终于在今天找到个机会,他和安人颂有几分像,李少行应该不会讨厌,可一个是o,一个是b偏o,怎么成事是个问题,他从醉倒的王经理嘴里套出李少行房间,又趁着酒席安排房间混乱,骗前台要了同一间房的备用卡,进了屋,只看见被子上黑乎乎隆起的一团影子,成沐刚才敬酒时为了不突兀,和其他人也喝了不少,现下发晕,没来得及细看门边鞋子的数量,脑子一热,先脱光躺床上再说,明天他想抵赖也难辩了。

谁知道李少行怀里还有个安人颂。

成沐的家人已经来了,李少行自己几乎就是安人颂的家长,他声音不小地对在窗外等着掏保释金的人道:“我们喝了点酒,然后3p了。”

知道他们都有点来头,保释金也肯定能足足地交上,对面的领导显然放开了态度,有些猥琐地打量他和成沐:“你们这……有点多元了吧?”

李少行笑了,带了点让安人颂这种清高艺术家不适的油气:“哈哈,不就是不穿衣服滚来滚去嘛,哪有这么复杂。”

窗外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听到这句话听到,倒退了两步,差点晃晕在警局长椅上,她当时教成沐的,是要哄着,捧着李少行,把他这些年在安人颂这里贴的冷屁股都在成沐身上找回场子,这样心就近了,可这下,安兰心可能真得下定决心让人收拾她们了。

成沐愣愣地喊:“妈妈……”

李少行看到这一幕,笑容才有了十分真心,他突然意识到,他早就不是那个只有蓝色按摩棒和肉色按摩棒可挑的人了,什么纯情爱恋,都很假,他这个年纪和财力,应该是个不缺人玩的才对,直接承认远比费口舌自证要来得轻松。

走出警察局,安人颂一句话不说地跟在李少行身后,突然问他:“你知道吗?李少行。”

李少行:“不知道。”

安人颂:“……妈妈问我们昨天到底去干什么了。”

李少行无所谓:“你怎么说的?”

安人颂面色苍白:“我说我杀了人。”

第45章 【二十七】同居

安人颂说:“我杀人了。”

他说的时候,手上还在止不住地发抖,刚才他一手撑到地上,手腕都泛酸。

安兰心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呼吸了两口后,问:“真的?”

又问:“谁?”

安人颂点了点头,脑内乱七八糟的思绪纠缠在一起,他双眼因为过度的思考而久久地睁着,终于他想到一个,对于他这个人来说,更合适的说法,他抹了一把干涩的眼睛,把泪忍回去:“李少行他弟,是个赌鬼,他家就那三瓜两枣,李千里还欠了一千多万……周六,我跟李少行出去,我想着约他去吃个饭,一块儿玩玩,我俩说不定还能好……”

他说着,心脏跳得很快,两手止不住地抖着,这是一个远超他兜底能力的弥天大谎:“他打电话把李少行叫去的,我还不高兴呢,结果……结果李少行说,李千里绑了他妹和后妈,叫李少行,到,到那个工厂那儿,我不放心,就跟着去了。”

安兰心坐在靠背椅上,抱着双臂,薄薄的嘴唇紧抿着,听到这里,她突然抬眼扫了浑身发抖的安人颂一眼:“我记得,他也不喜欢这两个便宜妈便宜妹妹吧?”

安人颂咽了口口水:“妈妈,你知道他的,他那性格,再讨厌也不至于看着她们去死。”

安兰心静静看着他:“然后呢?”

安人颂继续思维混乱地编着:“然后我陪他去了,争了几句,李千里突然举着水果刀冲过来,混乱间我一失手……”

安兰心突然冷冷地“呵”了一声,好像冰做的巴掌猛打在安人颂脸上。

安兰心:“是吗,那尸体怎么处理了?”

安人颂如芒在背,道:“那边有台碎石机……”

“安人颂!”安兰心一拍桌子喝止住了他,心脏起伏,“你给我说真话!”

安人颂望着她,那一下响宛如一个爆竹扔到安静无比的夜空中,心虚到极点的时候竟然化成了某种恼羞成怒的理直气壮:“我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