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赵孟殊轻轻颔首,却没有动筷,只是慢条斯理搅拌着枸杞红枣粥。

直到用餐结束,他起身离开去公司,那块蟹粉酥还是安然躺在餐碟里。

傅清瑜半点不在意,起身送他离开,而后又重新回到餐厅,安安静静吃自己的早餐。

夏岚悄声进来,“傅总,东苑那边有异动,她联系了出版商,要出版一本以大少爷跟桑小姐为原型的言情小说。”

傅清瑜挑眉,吃饭的动作慢下来,“这是故意恶心我。”

“咱们在出版那边有人脉,我跟人说一声,把这本书压下来?”

这不是难事,审核查严一点,这本书就发行不了了。

“不要压。”傅清瑜勾了勾唇,慢条斯理道:“她想印就让她印,而且,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她谢有仪执意出版这本书,是她刻意挑拨我跟赵孟殊的关系,当然,最重要的是让赵孟殊知道。”

“好。”

“还有,继续留意赵南浔跟谢有仪之间的关系。”傅清瑜垂眸道:“我总觉得,他俩之间不对劲,继母跟养子,未免太亲近了。”

夏岚笑得有些邪恶,“不会是”她眨了眨眼睛,“要真是那样,老赵董可真是太绿油油了。”

傅清瑜瞥她一眼,“有空验一验赵南浔跟谢有仪的DNA。”

夏岚意识到自己多想,摸了摸鼻尖,“哦。”

傅清瑜笑了笑,夹一块蟹粉酥亲自喂到她嘴里,并道:“不许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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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京颐资本内部开高层会议,董事长赵孟殊和董事局董事赵南浔旁听会议。

会议主题是讨论关于恒山医疗的处置议程。

到底是收购还是投资,这个问题将在会议上进行彻底的研究跟讨论。

傅清瑜开会从不早到,她喜欢压轴出场。

时钟走到九点五十,她才姗姗来迟。

她穿一袭一字肩长裙,金质链条收腰腰带,长发挽起在脑后,五官明艳而精致,她走进来的那一刻,会议室所有人的呼吸都静下来。

就连赵南浔,目光中都闪过一丝惊艳。

赵孟殊依旧情绪淡淡,冷白指骨轻轻敲下黑色乌木桌面,姿态散漫,“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先汇报的是傅清瑜座下第一拥庇杨回舟,他是投资部总监,对于是否该收购恒山医疗最有发言权,然而,谁都知道,他是傅清瑜的人。

杨回舟汇报的详实而客观,处处都以集团大局为念,极尽充分讲述收购恒山医疗的必要性。

但总有人要找茬。

找茬的是赵南浔座下的第一狗腿,他似笑非笑道:“杨总虽然处处以集团大局为念讲述收购恒山医疗的恰当理由,但在座的谁不知道,恒山医疗是傅总的生父持有的产业,傅总小小年纪被赶出家门,跟生父的矛盾闹得沸沸扬扬,心底必定仇恨生父,过了十几年,傅总终于有能力对付生父,所以想出这么个收购人家的公司的主意。”

他笑眯眯道:“我看,傅总真心为集团是假,为报私仇是真!”

傅清瑜的真实身世知道的人很少,就连傅冕本人都不知道他早年间赶出家门的大女儿现在做了赵家太太,这位发声的黄总之所以知道,应该是赵南浔透露给他的。

她只是神色温和听着,不惊不恼,听完他的话,侧眸柔和跟杨回舟道:“我记得,黄总跟宋家是联姻吧。”

杨回舟笑着道:“是的,黄总的太太跟恒山医疗傅总的太太的堂姐是一母同胞,不严格论,黄总确实跟傅总有连襟关系。”

狗腿子黄总的表情一时有些阴沉,“哪门子连襟,我们家跟傅家从来没有来往过,我是以集团大局为念,杨总还是不要东拉西扯!”

傅清瑜支起下颌,轻笑道:“黄总,我觉得您说得很对,这平城里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不只你我跟恒山的傅家有关系,咱们在座的就没几个能跟傅家彻底撇清关系的,就为了证明一个清清白白,难道连生意也不做了吗?”

她笑起来,慢条斯理道:“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喊口号,更不是为了清白,至于是收购还是投资,当然是选择最赚钱的方式。”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点屏幕,她温和道:“刚刚杨总已经对比分析了收购和投资的回报率,在座的只要是眼睛没瞎都能看出哪种更赚钱,难道就因为一点点私人关系,所以我们就要放弃这么大的利益吗?”

黄总一时半会反驳不了她,眼神求助赵南浔,赵南浔刚要开口,傅清瑜笑盈盈打断他,“赵董事,我知道我跟傅家有仇怨,所以我也不打算亲自参与这项收购项目,我一向钦佩您的能力与您的清正,不如您亲自选一个合适的人选参与收购?”

赵南浔嘴唇动了动,咽下刚刚要说的话,表情绷着,说一句,“可以。”

会议结束时,下起瓢泼大雨。

傅清瑜慢悠悠走在后面,杨回舟在她耳侧轻轻汇报着消息,“黄总家里确实出现了点问题,他早早就收了傅家的礼,您不亲自收购是非常正确的,保不准到时候他得拖您的后腿。”

傅清瑜轻轻点头,“黄总做了这样的好事可不能藏着掖着让人家不知道,找个机会让这件事大白于天下,但是”她的目光清而冷穿过雨幕,含笑道:“不能让别人知道,是咱们出手的。”

跟杨回舟说完话,郎思文撑着伞过来,雨声太大,她声音朦朦胧胧的,“傅总,赵董的车等着您呢。”

傅清瑜很清晰的听见了,接过伞,“这么大的雨,你还是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回去,第二天再让司机去接你。”

“好。”郎思文轻轻抱了抱傅清瑜,提醒,“你的生日快到了,满平城都在等赵董送你的礼物呢,别让她们看笑话。”

傅清瑜下颌抬了抬,“我从不会让人看笑话。”

她撑起伞优雅走进雨幕,身形窈窕纤细,姿态极尽优雅。

赵孟殊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大厦门口台阶下,将伞递给司机,她推门上车。

车里是不同于车外的清凉舒爽,傅清瑜轻轻擦了擦脖颈与脸颊上的水,便安静坐在车厢里,眼神沉静看着窗外的雨幕。

记忆里,也有这样一场大雨。

母亲疯疯癫癫跑进傅家别墅,她没有穿鞋,脚掌和膝盖上都是血淋淋的,头发乱糟糟,衣不蔽体。

她上前去抓母亲的手,母亲手腕上都是泛着青红的针孔,手臂上是被人打出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