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关于人牲的问题,一开始是宗教祭祀,但随着上任国王的改革,各地都不能把人当作祭品。只是,在一些贵族里,仍有人把这项传统当作是朝神献祭然后获取力量的活动。

听说,作为人牲死去的人,死后会无法下地狱或者上天堂,他们只能永遠地呆在自己死亡的那个地方。

老头一想到这些,热泪就不止地流,他讨厌女孩,生下来小小、软软的一个,好不容易把她养大了,她一做农活就朝他撒娇说:“外公,手疼,要背。”他喜欢背着她去砍树,他喜欢她把他的名字喊成像虫子的发音。

他不擅长说话,都不怎么哄她,可小东西就是爱对着他笑啊。失踪的那天,老婆带着外孙女进城买糖,他砍了半车的树,在心里骂她们败家。

如果是男孩该多好,说不定他会去更好的家庭。

“过了今年我就不找了。”老头的希望在红色的泥里望见手环时,就被掐灭了,不过他没有告诉自己的家人,“疯婆子的膝盖都烂了,过了这一年就要我来照顾她了。”

老人酌酒,说了很多,以至于他忽视了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

酒保杵在门口,他呆住了,飘进来的雪花,从白色变成红色,红色的雪和血沾到他的裤腿上。

政变在所有人过着平常生活时,发生了。

伊丽莎白所嫁的家族,以婚礼为幌子,邀请莉芙来参加。与此同时,国王的人马在宫廷里开始了行动,他们是死士,爱德华命令他们跟着保皇派的人一起行动。

婚礼上,伊丽莎白脱下了婚纱,和她身形相似的侍女替她去了大堂。

儿时,她幻想过自己会牵着爱人的手,走过散满花瓣的地毯。或许,她不会是位好的伴侣,或许她不会成为母亲,但是她会跟普通女孩一样。

伊丽莎白躲在柜子,音乐声持续地传来,每个节拍都打在她的心脏,她数着拍子,脑海浮现出了母亲的模样、儿时恩维在雷雨夜抱住她的场景。

“我会死去,但迟早有一天,我的名字会被写在羊皮纸上,刻在石碑上,村中小孩也会拼写我的名字,敵人的头都叠在我的脚下。”

兵器相交,人群的尖叫和怒吼拔高盖过喧闹声,冲突就像海浪一样压过。

莉芙的军队,从宫中的后门出发,大军逼近,从左右包抄,婚礼已然变成了战场。

格利德偷偷离开了队伍,此时,爱德华的宫殿竟然无人看守,他来时,连一个仆人都没有。

“你不该来这。”爱德华还认识格利德。

格利德熟悉两方的交战,他准备了很多计划,他正打算让爱德华装作宫人,然后他骑马将他带走。

爱德华摆手拒绝了他的提议,“你看我想活下去吗?”

“.........”格利德觉得自己被激烈的战事冲昏头了,他不是保皇派的人,在战场上被发现只会被捅个窟窿,可是莉芙那边的人也不大清楚。

他现在算个逃兵,但逃跑后的第一件事是找心上人的父亲。

“您走了,岚公主就没有人照料了……”格利德心知,爱德华是最在意沐岚的人。

如果爱德华活着,那么莉芙就无法真正地上任,虽然这样的做法,也算背叛恩维和伊丽莎白了。

爱德华也算看着格利德长大。

在他心里,格利德很聪明,但做事情不怎么圆滑,要么他让自己全占上风,要么他就想着让所有人的获利。

他既想家里重回荣耀,也想自己能够按照自己的计划生活。

可是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在获取胜利前,都得付出代价。

“走吧。”爱德华劝告格利德,“想看我死吗?”

格利德慌张地摇头,“那我有什么可以为您做的?”

“........”诶,他就想安静地死。

爱德华被忧悒之气叨扰,即使病情被控制,他也不想再走下去了。

权利的路上,他丢了太多东西,他想回到梦里捡。

只是有件事,的确还需要人去完成。

他突然间睁开耷拉下的眼皮,有几分生动,扭头盯着格利德:“拿走柜子的钱,然后照顾岚。”说完,格利德没动,“钱拿上,我不信承诺。”

“顺便把手指印盖在二层抽屉里的文件,不能翻文件,如果你偷看了,我死后就化成厉鬼缠你一辈子。”爱德华咳了两下,支起身子,靠在床边,“你今年多大了?还是处男吗?”

“?”格利德正拉开抽屉的手一顿,羞窘地回答:“十七,还是处男........”

“哦。”爱德华僵硬的面庞扬起了微笑,他努力睁大眼,又上下仔细地打量了格利德,把他看得鸡皮疙瘩直冒。

爱德华感叹:“小伙子,身体练得不错。”

“.......”格利德只觉得国王疯了。

“真希望你生育能力也不错........”爱德华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刚刚说了太多了,他有些累了,朝格利德摆手:“做好了,就走吧。”

格利德迟疑地望着他,将钱袋装进小兜里,话堵在喉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走到门口,回头又瞄了眼爱德华,瞧他闭上眼睛,胸膛似乎还起伏着。

“王。”格利德轻唤爱德华,他却没什么反应。

格利德想他该离开了,再回头望了一眼爱德华,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爱德华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嘴边勾了一个神秘而狡黠微笑。

让他想想,上次这么调皮和冲动,是什么时候呢?

脑海里,乌发红唇的美人在台上起舞,爱德华的心脏一阵刺痛。

(剧场:

今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