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从来都安安分分地蜷在她身边充当人形抱枕的omega不见了,她半梦半醒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时却在窗边发现了一团黑影。
这忽如其来的惊吓让闻溯彻底清醒了,她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快步走过去,刚走近几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
“希尔?”她下意识轻唤。
那团黑影舒展开来,脑袋靠在懒人沙发边缘懵懵懂懂地转向她,闻溯眼尖地看到他手上攥着的很是眼熟的瓶状物,些许酒液从瓶口洒了出来,棉白的睡裙上水渍斑斑。
“······”闻溯那点内疚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弯下腰扶正他贴着沙发摇摇欲坠的脑袋,又伸出手去掰他攥得紧紧的酒瓶,哭笑不得:“没想到我还会被你骗到。”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的手劲出奇的大,她根本掰不开。闻溯拍拍他泛起艳色的脸颊,看着omega因为酒精作用迷离朦胧的眸子,除了被骗的气恼,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我说了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叹气,“你的头晕不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在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下,omega终于有了反应,他动作迟缓地按住她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趁她不注意凑近她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充斥着浓烈的酒气,让不爱喝酒的闻溯下意识皱起了眉,但也不得不因为酒气升起燥热的感觉,她想顶开希尔纠缠的舌齿,却被他变本加厉地深入口腔。
或许是因为醉酒后的口渴,omega疯了一样地吮吸她的舌头,在交换津液的同时酥麻的感觉从舌尖窜升至大脑,闻溯被全凭本能行事的希尔压上来,在支着身体撑了一会后终于承受不住地向后倒去,与此同时玻璃瓶磕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
等她终于被希尔放开时,大口喘气的闻溯甚至感觉自己有一瞬间因为缺氧而眼前一黑。
月光照耀下半跪在她腰间的omega唇色潋滟,蓝色的眼眸像盛满酒液的湖泊,褪去了方才的朦胧,但却更蕴含着一股清醒剔透的迷醉。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希尔举起琥珀色的酒瓶晕乎乎地眯着眼打量,莹白月光从瓶口滚了一圈,落在蓝眸里闪着细碎耀眼的光。
在他开始往嘴里灌酒时,金黄色的液体从来不及张合的红唇里倾泻而出,自他的鼻尖、唇角,甚至下颌处一滴滴地流下来,滑过喉结起伏的修长脖颈,溅到闻溯腹部的睡衣上。
傻傻的omega与她面面相觑,忍不住呆呆地打了个酒嗝。
闻溯看着他鼓鼓的腮帮子,那里满是他来不及吞咽但是又舍不得吐掉的酒,饶是被气得不轻的她,也没忍住在看到松鼠一样的希尔时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闻溯揉着自己笑出泪花的眼角,“把你嘴里的酒吐到垃圾桶里,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或许是真心的笑容让希尔也情不自禁地开心起来,又或许是闻溯话里的某个词触发了他的条件反射,希尔并没有听她的话,反倒迅速按住了她摊在地板上的双手,俯下身去够她才被他蹂躏过的双唇。
他无比熟练地撬开她的嘴唇,满满的酒液像浪一样一层层渡了过去,第一次被这样灌酒的闻溯开始还能勉强咽下几口,到后面唇边溢出的酒在脖颈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水痕。
被灌得七荤八素的女beta推开omega侧过脸咳呛起来,身上那道阴影又俯下来,舔吻着她颈边的酒渍,呼吸声慢慢变得粗重。
“阿溯,甜,想喝。”喷洒在她脸颊旁的气息馥郁诱人,连尾音也带着勾人的沙哑。
闻溯咳嗽声更重了,她一边咳,一边感觉自己浸泡在酒香中的灵魂慢慢升高,迟来的微醺却不像之前一样轻飘飘地让人心慌,或许因为压在她身上的人体温高得烫人,反而有一种沉甸甸暖洋洋的充盈感。
我一定是醉得头脑不清醒了,她想。
*之前拖更的小小补偿,想写点甜的纯爱的调节下就自然而然停在了这个甜得圆满的地方,写着写着发现来点肉或许也可以,如果大家还想看肉也可以继续往下写~
0058 拉扯是等待一方先失衡的过程
明明是下午刚刚来过的房间,现在却因为长桌中央坐着的人而骤然变得狭窄起来,木头恬淡的香气也不知为何有些闷重,让闻溯连目光都无处放下。
在熙弗·卡文蒂安静的注视下,她的开场白也干巴巴的:“晚上好,殿下。”
闻溯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等到天亮了养精蓄锐再找个吉时来碰一碰这位殿下,在深夜被打扰的烦躁以及一系列事情引发的种种情绪催化下,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可以说是现在悔不当初的女beta的最好心理写照。
原本她是为希尔才一腔热血跑来碰钉子的,在希尔面前她敢直言不讳,但是人不在时那股子与世界为敌的豪情自然也就熄灭了。
熙弗没有回答,但他用目光表示他在听,并且无声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希尔是您的弟弟,对吗?”
“如你所见,兰洛·卡文蒂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他语气平淡。
“那么,卡文蒂家族的皇子为什么会流落到c城,而且过了那么久才被你们找回来?”
熙弗看着面前的女beta,如果说在刚开始见面时她还有些紧张,但质问起来已经不知不觉地带上了几分果决,她不是个圆滑老练的交谈者,但胜在进退有度。
也许是她为之鸣不平的对象使然。
应付过形形色色的人的皇太子殿下终于开口,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神情比平常更晦暗:“这是皇室的私事,无可奉告。”
闻溯对此并不意外,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没指望能得到答案知道上位者太多秘密对她来讲不是什么好事,她这一问也就是看准了他不会回答,好让他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多少做点让步。
她紧接着说:“这就是您对待他并不像同胞兄弟的原因吗?”
“你是在说,我对他不好?”
“可能因为我没有亲人,我也不敢妄自揣度殿下与希尔之间的关系,”闻溯嘴上客气,但在暗地里步步紧逼,目光牢牢地锁住那个表情冷淡的皇太子殿下,“但即使是我,也不会让一个满身伤病的omega在深夜里向陌生人求助。”
这个时候熙弗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的神色忽然松动了,他勾起唇角露出了堪称讽刺的美丽笑容,若隐若现的酒窝盛满了窗外透进的月光:“你觉得你对他而言是陌生人?”
“我对您而言是,”闻溯应答自如,“所以我才不明白您为什么会放心让他在深夜里独自走到我的房间。如果开门的不是我,您也能放任病得头脑不清醒的弟弟如此行事吗?”
“这个假设没有意义,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这样。”他淡淡道。
如果不是这个女beta,兰洛·卡文蒂不会病成这样,不会像条狗一样嗅到味道就寻过去
更何况,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让今天这一切事情发生。
熙弗的那点笑彻底消失不见,他不想看她的表情,突如其来的自厌和烦躁让他绷直了身体,试图做些别的事情来缓解这种陌生的情绪,目光逡巡桌面时他抽出一袋文件,自顾自地拧开笔开始批阅。
只做了个铺垫还没展开话术的闻溯在他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有点懵,这种无声表达不愿进行对话的肢体语言再明显不过,但是这位殿下既没开口让她走,也没再说话,难道就这么让她站着欣赏他办公?
虽然他确实长得足够让人细细欣赏,但她才不想大半夜看工作狂直播,闻溯不得不打断他:“熙弗殿下,我来找您并不是想责怪您,也不想多占用您宝贵的时间,我只是希望您能对他好一点。”
不知道这段委婉的话里的哪一句起了效,话音未落,方才还非大半夜工作不可的皇太子扔下指间的笔,钢笔砸在桌面上重重的一声“啪嗒”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