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养希尔(宠物?)这方面她好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除了发情期外,他比想象中要乖很多,即使是教说话这么枯燥的活动,他也能好好坐着学一下午。
但是这样和谐融洽的氛围还没持续多久,希尔埋在她颈间的头忽然乱拱起来,他伸出双臂紧紧抱住她,然后疯了一样皱起鼻尖不断嗅着她的气味,闻溯根本制止不住他杂乱无章的动作。
“怎么了?”
作为在信息素上翻车多次的beta,闻溯这段时间已经有了很重的ptsd,所以她一边心虚地问,一边悄悄背过手,微微侧身去够沙发旁的矮柜里面藏着抑制剂。
虽然希尔的发情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是她不敢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去赌,毕竟ao之间信息素的吸引力是她不能体会的,不过从她冷眼旁观薇拉和她的小o男友之间的一堆破事后还能缠缠绵绵的经验来看,这种吸引力可以说能把好好一个正常人变成理智全失的疯子。
她买来的这种抑制剂能起到一定的镇静剂作用,所以当时虽然心和钱包都很痛,但她还是决定多买几支以备不时之需。
偷偷拿好抑制剂的闻溯屏息等着希尔接下来的反应,手已经自动瞄准了他脖子上的腺体的位置。
“阿、阿溯、难、闻。”
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冰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厌恶,美丽的眉眼皱起来,希尔从她肩膀上撑起身,俯视着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强烈的排斥神情,甚至颇有几分冷然之色,上一秒那种天使的柔软样子此刻完全像变了个人。
因为冷脸而让她感到陌生的希尔俯下身,按住她挣扎着的身体,尖尖的牙齿找到脖颈上附着着那种让人心烦的味道最浓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下。
“嘶”
剧烈的痛感从有些敏感的地方一刹那传遍全身,眼前一黑的闻溯差点要直接把他掀下去,然后就感受到那咬破皮肤的牙齿有一瞬间的停滞,开始焦躁地含着那小块皮肤摩挲着,试探性地要往里继续深入。
但是还没等到进一步动作,闻溯就抓着他的手,趁希尔迟疑时把他拉下来反剪在了怀里。
另一只手摸到脖颈后潺潺流出的温热的血,疼得她蜷起了身体,怒火和崩溃感在她脑子里展开了激烈的左右搏斗,但最后还是疲惫感占据了她的身心,闻溯仰着头痴呆地看顶上又白又亮的灯,近乎蜗牛一样的思维迟缓地开始思考这个世界有没有比较好用去水逆的神可以让她拜一拜。
“阿、阿溯。”
忐忑不安的软绵绵声音将她已经飞去雅典学院和柏拉图辩论的思想拉回现实,她低头就是希尔委屈地蹙着眉的脸,虽然他唇角刺眼的血色确实是出自她的血管无疑。
闻溯平静地松开他,站起来去找创可贴,把后颈狠狠贴住后被自己的手劲震出眼泪,扫到医药箱角落的纱布时甚至觉得把自己的脖子一层层包起来会不会更有安全感。
闻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beta,在二十六岁的一个平凡雨夜里,先是经历了装老实社畜beta的阴暗批alpha问她要不要咬他,然后是自以为养得很乖巧可人的omega狠狠咬了她一口。
这个世界好像真的要乱套了。
做好心理建设后,闻溯才心平气和地在希尔对面坐下,在把他全身下上仔细打量一遍确认这就是自己捡来的omega,没有被调包或重置后,板着脸用严肃的口气问:“为什么要咬人?”
“阿溯、身上、难闻。”一提到咬人的事,他看上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气呼呼地鼓起腮,又圆又大的眼睛中写满委屈,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生气。
她身上如果有味道,那估计也是沾上的谢景昭的信息素味,闻溯原本在担心希尔会不会因此发情,没想到最后等到的却是他落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咬。
omega也能有那么尖的牙齿吗?
回过神后闻溯已经用手指撑开了这个忽然叛逆的omega的口腔,在始作俑者那两颗尖锐的牙齿上抚摸,即使力气不大地轻轻划过,她的指尖也传来一种不亚于摸到刀尖的触感。
有些omega确实也有腺齿,但是他们的腺齿里并不会有能够标记的信息素,只是作为一种进化时偶尔会出现错乱的证明存在着,据她所知,这样尖尖的腺齿会被早早磨平或拔掉,毕竟omega不能对alpha专有的东西有任何挑战。
像希尔这么大还能保留尖利的腺齿的omega可以说闻所未闻了。
回想起他身上那么多的谜团,闻溯在心里渐渐拼凑出一个因为不合标准而被遗弃的omega,但她很快又嘲笑自己的幼稚,谁会舍得扔掉这样美丽的omega呢。
希尔还在张着嘴,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在敏感的腺齿上摸来摸去,双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藏起刚才展露出攻击性的样子。
你知道的,他是被丢弃的,遇见你的时候甚至是个很恶劣的酸雨天,除了你,在这偌大的c城里他无依无靠。
某人的心又软下去。
闻溯苦口婆心地教育他:“希尔,你是个好omega,不能咬人的。”
“坏omega、可以咬、吗?”他期待地仰头看着她,眼睛亮亮的。
“不行!”
*关于希尔会说点话这件事详见还在我脑子里的番外()
0011 求婚是一项漫长的拉锯战
雨下了足足三天。
被迫停工的闻溯只能窝在家,一边忙着给希尔上课,除了文化课外还紧急增加了一门omega美德课,其余时间就是对着她的二手电视发呆。
屏幕里乌泱泱的人头中,西装革履的女人坐在会议室的正中央,有条不紊地念着手上的稿子,内容无非是关于上一季度的述职报告,虽然枯燥平淡的内容在这个出乎意料地年轻的女人冷硬的口吻下听上去分外庄重。
闻溯对这位家喻户晓的铁血首相大人没有什么兴趣,遥控器按一按转到历史频道,故作夸张的男声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这个国家历史上有名的痴情王储贝尓德三世爱上平民omega后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奇闻逸事。
作为课外知识补充需要,闻溯兴致勃勃地和希尔一起挤在沙发上听完了全部,在把alpha王储偶然在巡访时认识omega平民,到抗争恋爱自由后被发配,抗争婚姻自由后被废的坎坷情路讲述完后,结语处男主持人感概说或许这就是我国王室盛产痴情种的开始。
艰难地一字一句理解着这些内容和复杂人际关系的希尔忽然就被闻溯捧起脸,看见她无比认真地告诫:“希尔,你可不能当恋爱脑。”
“你可是一个omega,”她忧心忡忡地说,“那些alpha最会骗你这种心思单纯的小o,然后在把你虐心虐身后拍拍屁股走人。”
“答应我,一定不要学刚才那个又傻又蠢的王太子。”
希尔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那么严肃,但他听得懂她是在怕自己被骗,于是他磕磕绊绊地说:“阿溯、不会骗我。”
闻溯欣慰地拍拍他的脑袋。
希尔接着一字一顿地说:“希尔、不喜欢、alpha、只喜欢、阿溯。”
被信任的感觉很好,对于omega说不喜欢alpha的幼稚话语她也就一笑带过,想了想还是补充道:“beta里也有坏人,除了我之外也不能轻易相信。”
听到beta这个词的希尔莫名地心情低落下去,将她抱得紧紧的。
闻溯在他那一口后严肃地说过作为beta,不管希尔怎么咬她都没用的,她身上不会留下任何人的味道。
她并不知道在这之后希尔常常会望着她的后颈出神,在她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那尖尖的腺齿无数次轻轻划她的伤口,却不敢再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