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1 / 1)

清蕴:“……那你之前,想问什么?”

清蕴眼波微动,又是一串泪砸在王宗赫手背。这是少有的模样,和她平时沉静如海的性情又何尝不是大有不同。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点,怎么可能失态成这样。

王宗赫只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他怎么会那样想清蕴。

喉结微微滚动,他道:“我之前以为,你对李审言,总有些特殊。”

清蕴微微睁大眼,似乎很惊讶。

真正说出口,王宗赫没了那股别扭,总算能把心事缓缓道来,“你们相处的时日不短,李审言亦待你真心,且他远比我要热烈、直白、有趣。我怕你嫌我沉闷,只把我当兄长,或者,认为我现在不如他有担当。教坊司之事,他的所作所为,应该让你很满意。”

清蕴:“教坊司一事,他确实做得很好,但他身份如此,可以毫无顾忌,不用提防同僚使绊,也不必考虑君心莫测。三哥有太多掣肘,身份上,你既是前朝臣子,又曾为柳阁老学生,由你出面,陛下只会怀疑你想帮柳家开脱。当初我是想,等风声过去,再看看能否帮到她们。我亦无能为力,又怎么会苛责三哥?”

听出她的意思,王宗赫心头压了许久的巨石忽然变轻许多,“那件事,并非你授意太子?”

清蕴:“……连陛下都管不了他,我何德何能,能让堂堂太子俯首帖耳,为我办事?”

王宗赫心道李审言未必不愿当你座下犬,但已经信了清蕴的话,“当初我以为,你见我无法帮忙,就转而去找了他,所以……”

清蕴被他这话说得有些想笑,还有点生气,“我和三哥才是夫妻,有事怎会去找外人帮忙?退一步,柳家女眷和我无亲无故,我也没必要为她们欠下人情。”

“夫妻”“外人”的字眼已经让王宗赫身体舒畅,再加上后面一句解释,他即刻豁然开朗,“怪我,是我一叶障目了。”

他最初就是因这件事结下了心结,继而总觉得清蕴对李审言更信赖。慢慢的,只要知道二人走在一块,就忍不住想象他们在一起时会谈论什么,清蕴会多么开怀。

“三哥还总认为,我只把你当兄长?”

面对清蕴明显不悦的眼神,王宗赫不想这时说谎骗她,只能点头。

随即听到清蕴笑一声,“既然如此,从今夜起,我们不止要分被睡,更该分榻、分房,直到和离那天。毕竟你是兄长,不能乱()伦。”

这笑很难说到底有几重意思,王宗赫眼皮一跳,直觉抱住了人。清蕴要起身离开,他用上力气把人强压在了腿上,动作间被清蕴指甲无意间划过脸颊,刺得脸上一阵疼也顾不上。

“是我错了,不该胡思乱想。”他认为这时候最主要的就是认错。

清蕴忽指尖抚过王宗赫脸上被划出的血痕,“三哥何错之有?当年在翰林院能压得所有人俯首的王阁老,想必早把我与太子的暗度陈仓算得分明,连我送过几封私信、发间别着几支东宫赏的步摇都了如指掌。”

她道:“今晚就把那樽云母屏风挪来隔断,往后三哥批折子,我读《女诫》横竖兄长教导妹妹,最是合情合理。”

“至于东宫那位……三哥宽仁,容得下我们这对奸夫□□同处屋檐,我应该焚香供起你这尊活菩萨。”

王宗赫:“……”原来清蕴生气时,也会胡搅蛮缠。

可他不仅不心烦,反而觉得她可爱又生动,连怒气勃勃的模样都诉说着对自己的情谊。

可笑他自怨自艾了那么久,竟不敢直接问她心意。早点问了,两人之间也能少许多误会。

他的力气钳制住清蕴绰绰有余,她却不会任人摆布,低头狠咬了口横在胸口的手臂,高声道:“白芷!”

王宗赫紧接对外喊,“不必进来!”

白芷哪会听他的,第一时间进了内室,撞见这场景愣了一愣,“主……子?”

这是哪一出?

白芷脚步顿在那儿,进退维谷。

清蕴:“阁老大人要动粗,帮我拉开他。”

王宗赫苦笑一声,露出带着伤痕的脸颊,让白芷迟疑不已。

她有眼睛,大致能判断出谁占上风。其次,即便她不通男女之情,也知道夫妻之间有种相处方式为打情骂俏。

如果主子真的生气,其实不会表露得这么明显……

脑海中思绪激烈争斗了会儿,白芷确定主子没危险,最终决定默默退出内室。

王宗赫松了口气,如果白芷真来帮忙,即便他能拦住主仆俩,总不能真对清蕴最信任的女使动粗。

“猗猗怎么罚我,我都认,唯独一点,不能再说这些气话。”大冬天的,王宗赫额头出了层薄汗,有百般口才都施展不出来,“那些话和最近那些荒唐行为,你就当……当我神智错乱,昏了头。”

清蕴不说话。

王宗赫帮她把微乱的发丝捋到一边,低头在那额头吻了下。

清蕴有了动作,却是抿唇取出手帕,把额头擦了擦。

王宗赫觉得好笑,也直接笑出了声,随后不顾清蕴的皱眉,把她的眉心、眼皮、脸颊、唇畔和手背都亲了个遍,“我保证今后但凡有事,一定及时告诉你,不让你做最后的知情人。即便太子亲口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事,也一定会亲口向你求证,不再随意猜想。”

压低声音,“原谅我好吗猗猗,嗯?”

第100章 嫉妒得发狂

“爷, 您的脸……”去官署路上,疏影示意王宗赫侧脸有伤痕,奇怪问,“这是怎么了?”

放在平常, 王宗赫只会随口答一句“不小心刮的”, 这会儿心境不同, 想看看疏影反应, 故而不经意道:“起了争执,被人抓的。”

谁能和他起争执, 并在脸上划一道印子?疏影纳罕,想到自己和媳妇争吵的情景,立刻一僵,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怀疑, 最后坚决予以否认, “爷别逗我。”

夫人那样温柔和善,怎么会动粗,还是对爷动粗, 不可能。

疏影一脸“您骗人”的神情,看得王宗赫淡笑,“昨夜整理书架时,不小心被落下的书划了下。”

疏影松了口气, “果然如此, 爷该拿脂粉遮遮, 不然人人都要好奇了。要不用这款, 我用着一直挺方便。”

说到这儿,他意识到什么, 耳根迅速变红,装作若无其事地取出小盒。

王宗赫没想到,疏影看着人高马大,夫妻之间原来是经常被打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