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陆岱景对端莫语的好也是他的得的果吗?
似是觉得太晚,端莫语说回去晚了九皇子会担心,便行礼告退。临走时端莫语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还有一事……”
“九皇子说还有几月就是他的成年礼,那时皇上会亲自替他选妻……”
江奉恩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说什么?”
“他还说,等时机成熟后,便会求皇上将我收入九皇府。”
江奉恩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直愣愣地问道,“那我呢?”
这么一句话突然就把端莫语逗笑了,眼里却又像带着怒意,“殿下并没有提到江公子,要不我帮您去问问殿下是怎么想的?”
江奉恩说不出话了,看着端莫语的那张笑脸,嘴巴里都是苦涩的,胸口钝痛得像被针扎。
他一直想着和陆岱景慢慢来,俩人相识这么久,自己对他的情谊从一开始的怜惜,到如今已经把他当做是自己心头上的人,原想着陆岱景对自己最少也有了点情分在了,可现在他到了皇子选妃的年纪,却说想要让端莫语纳入府中......而自己,他甚至就没有想到过自己。
端莫语看他这幅失神的模样,“江公子是不是这次病糊涂了?先回府找太医看看吧。”
江奉恩眨了眨眼,在那儿坐了好半响才失魂落魄似的走了回去。
之后他在家里养了几日,却总时不时走神。郎中说他前些日子的大病烧得太重,可能是伤到了脑子。
江奉恩本人没什么感觉,倒是后来陆延礼会莫名盯着他看半响,然后突然笑,“恩恩越来越笨了。”
诸如此类的玩笑话之前也从陆延礼口中听到过,但他生病后陆延礼说得愈发频繁,他也才慢慢地回过神了,将自己前后比对一番,发觉自己反应比先前迟钝了许多,嘴巴好像变得比脑子快,还总因为一些小事着急。
好像确实笨了点。
他心里是有点难过的,谁不希望自己聪明一点呢,原先就不讨陆岱景喜欢,现在变笨了就更惹人厌烦了。但难过也没用,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也怪不了别人,便只能自顾自地安慰自己似的对太子说。
“聪明有什么用,再怎么聪明也比不上你们啊,我就舒舒服服地当个富家少爷好了,想干嘛干嘛,多自在。”
嘴上这么说着,可第二年便自愿嫁入了别人的府中,受人管束,遭人侮辱。
想起曾经的种种,江奉恩内心才迟钝地难受起来,他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又不自觉地揉了揉小腹。在这府里待得越久,他就愈发想念陆延礼,一颗心如焚似鞭,唯有在陆延礼和孩子身边才能安稳。
陆岱景一身血腥地从私牢里出来,刚到寝宫前就见江奉恩披着件袍子站在门口。
刚才还一副想惶恐得巴不得离自己远远的,现在又巴巴地凑上来。心里那股恶气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散了些许。
他隔着江奉恩小段距离的时候停住。
“有什么事?”
陆岱景身上的腥味闹得他反胃,他忍了忍屏住气息,“殿下,我有话……”
他见陆岱景挥了挥带血的手止住他,“先去里面等我。”
说完就先他一步走进寝宫。
安公公朝江奉恩行了礼,“王妃,您先到内室稍坐会儿,殿下沐浴后就会过来的。”
第7章 七 堇堇
江奉恩被安公公带着走到陆岱景的卧室,刚开门就被里面的浓郁的味道呛了下。陆岱景之前向来讨厌檀香一类的东西,怎么点这么重的香。
他捂了捂鼻子,安公公便在一旁说道,“王妃别担心,这香是安神的,殿下这些年入夜梦多,太医院那边准备的,对身体无害。”
确实是有些安神的作用,没有陆延礼在身边这几日江奉恩几乎没怎么睡觉,这会儿在房里闻了这味道竟有些困了。
听见房门打开,江奉恩猛地一激灵。陆岱景只着一件素衣,这些年不见,他的身形挺拔了不少,乌黑的发散漫地垂在身后,门一关,一股熟悉的淡香就飘过来。
陆岱景像是没看见他似的走到内间去。隔了会儿才披了件衣服出来。
“有什么事,说吧。”
“殿下……”江奉恩心里犹豫着该怎么提起陆延礼的事。
陆岱景望了他会儿,突然开口,“从前不是最喜欢叫什么堇堇,如今怎么不叫了?”
“什么?”江奉恩没回过神,把陆岱景问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反应过来,便毕恭毕敬回道,“殿下曾说尊卑有别,即便是妻妇也不配叫殿下的乳名,臣不敢忘。”
话说完,陆岱景却没再出声,静静地盯着他,那眼神让他、江奉恩脊背发寒,不知道自己的话怎么会惹怒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过来。”陆岱景命令道。
语气阴冷,江奉恩手心发汗地走到他边上,屁股还没挨到木椅,就被陆岱景制止,“谁让你坐那儿了?”
他朝江奉恩敞开腿,“坐这来。”
江奉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陆岱景这明摆着是存心羞辱他,他踌躇着不想过去,但对上那双压着怒火眼睛江,像是要一口咬断他的脖子似的,心里一哆嗦,只能顺从地挪过去坐到男人的腿上。
他虚虚地坐着,不敢靠得太近。陆岱景却突然一搂他将他搂进怀里,沐浴后的水汽掺杂着淡香冲到鼻子里,但很快又散去,江奉恩心里一跳。眼神飘忽地瞥到陆岱景面中那痣,他肤白,像白瓷落了一滴墨,寡淡却显眼。
他僵硬地维持着姿势,陆岱景很自然地伸手掀开他的袍子,在他的小腹上抚了两下,“是不是皇兄把你脾气养坏了?现在怎么这么嘴硬?”
“......什么?”
江奉恩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岱景又说起别的,“之前我问过太医,他说五个月的身孕,想要拿掉孩子的话很困难,可能会死。”
江奉恩瞪大了眼睛。
陆岱景在他耳边开口,“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不、我……”不安感瞬间侵袭了全身,他慌忙地想起身,却是被陆岱景紧紧地按在怀里,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不愿意?”
“之前不是说喜欢我吗,莫不是虚情假意?连这种事情都不愿意做。”抚在小腹上的那只手突然使力往下压,圆鼓的肚子感受到重量,江奉恩浑身冒出冷汗,“唔!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