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茉莉大惊，花容失色，当即跑到兄嫂房间。

“哥哥！”

“这么大了，还这样莽撞。着急成这个样子。”男人眉眼含笑，身边的女人温婉动人，都看向茉莉。

眼泪突然决堤，“哥哥，你要去边关了么？”

“爹爹跟你说了？”男人为她擦去眼泪，“本想晚些再告诉你的，至少等你成婚后...”

“哥哥为什么去边关？”

“边关不安定，连年骚动，边关人民不安。哥哥虽然不是出身武将，但能出一份力出一份力，自请前往。”

“那什么时候回来呢？”

“可能...不回来了。茉儿...”

“为什么？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哥哥走...呜呜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茉儿，别怨恨我，也别恨爹爹，更不要恨自己的出身。母亲怀你的时候很开心。虽然陪伴我们的时间有些短，但有限的东西才最珍贵不是么？”

一旁的女人走过来，拍拍男人的肩膀，“我陪茉儿聊聊。”

“茉儿不想嫁人，是因为你不爱对方么？”女人温柔的询问。

“没见过几面，都不了解，何谈爱呢。”茉莉吸吸鼻子。

“女人在这世上选择不多，很多时候更是要有所权衡。你觉得你哥哥和我的关系如何？相爱么？”

“相爱的。哥哥和嫂子你们看彼此的眼神好温柔，眼中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

女人温柔一笑，“可你知道我们结婚之前，我并不了解你哥哥么？”

茉莉很震惊，当初是哥哥求娶嫂子，他以为两人是相爱的，才会这样做。为什么呢？

“你哥哥的确喜欢我。”女人对她眨眨眼，“女子不能入学堂，但男子可以。你哥哥与我哥哥是同窗好友，后又一起入朝为官，偶有几次到我们府上，许是见过我几次，觉得我长得可以，品性才情也对了胃口，又有我哥哥撮合，再加上门当户对，才来提亲的。”

“嫂子你跟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跟你说，既来之则安之。如果已成定局，而挣扎会让自己、让别人受伤的话，那就不要挣扎。这样做并不是代表别人是对的你是错的，或者你在妥协，而是为了自己。保全自己永远是第一位的。”

女人笑笑，“当然，你哥哥是早一点喜欢了我，我是晚一点喜欢上他，不管是天定还是人为，总要努力试试。”

从来没有人跟茉莉说这样的话。

是她的路，是她的选择，纵有人为操纵的因素，生活也还是要她自己过。

大婚前一个月，茉莉白天追着哥哥和父亲以自己嫁到东宫后不能什么都不明白为由，问当前的朝局情况，悄悄打听太子的品性喜好，晚上对着伤好了很多天却依旧赖在她这儿没离开的白猫自言自语。

茉莉对小白说了很多，从小时候跟哥哥打架被训斥，到母亲离世的悲痛，到第一次月事的慌张无错，再到每次偷偷溜出府去戏院看歌舞...

小白不知为何，很安静很乖的听着，她说的时候趴在她手边，很少叫，也不拿鼻孔看人了。

茉莉发现小白眸色好像比刚进府那时暗，原是浅绿偏黄的瞳孔，变成了更深的墨绿色。

她一边撸着猫，一边吐槽当今太子。据说他虽是太子，却有个很强劲的二皇子是对手呢，不知道他爹怎么想的要将自己嫁给他。万一这小太子斗不过弟弟被打趴下了呢。

茉莉想着就笑出了声，又一想那这样的话自己也没有好结局，赶紧呸呸呸三声，“还是让他当上皇帝吧。这一世我希望家里人安康幸福，等下一世我就和你一样去当小猫咪，来去自由自在。再碰到一个像我这样好的善人，那样就好了。”

小白听她自言自语，不给任何反应，只拿绿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你变无趣了小白。”茉莉捧着它的头揉来揉去，“等我出嫁你作为嫁妆陪着我好不好呀。把你带去东宫继续撸！”

小白作势咬她手指，看着她吓一跳又佯装恼怒地继续揉自己。

小白走了。

大婚前一日，茉莉刚试完婚服倒出空闲的时候，小白已经不见了。到处寻不见，搞得大婚当天茉莉心情都丧丧的。

小白离开了，不想陪她去东宫...

“小姐，今天大喜的日子，你要开心点呀。”菊青服侍茉莉更衣，看她脸色沉闷闷的。

“大红盖头一盖，别人又看不见我的表情。”茉莉不以为意。

小白走了，而且一想到自己再回府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哥哥嫂子和父亲都要长时间不得相见，茉莉就心口痛痛的。

还是得需要时间来缓解啊。

... ...

不知过了多久，茉莉终于从手背上回神，白猫睁着绿色的眼睛幽幽看向自己，桌上的鸡腿什么时候被吃掉的都不知道。

茉莉更加肯定这白猫就是小白，但奇怪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并不多，一人一猫仿若历尽千帆，却是无言开口。

“小姐，您风寒未愈，喝了药该歇下了。”菊青把药端过来。

茉莉一口饮下，药太苦了，又灌了一大杯水才把苦味儿压下去。

“下去吧，我要睡了。”

“小姐，那这猫...”菊青犹豫着问道。

“就在这吧。”

菊青欲言又止的退下了。

想起了很多往事，如同从回忆中走了一遭，心累的很，茉莉回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