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家庭医生, 你等?一下。”
“不用!”
白黎吓得声带都是颤的,“我先休息一会。”
“你刚出?过车祸,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你开门。”
白莹在门外说着,白黎在门内双腿发颤,若不是顾明野将她两手一并?压在头顶吊着,她恐怕要跌下去。
“莹莹,今天你生日,别陪我了,我睡一会就?好。”
门外的白莹气息顿了顿,白黎一直不开门,是不能让她看见里面糟乱的一片,以及将她糟乱的顾明野。
“好吧,我已?经让人叫医生了,我先去前厅。”
白莹今天是主角,事情?很多,但白黎能感觉到她并?不太开心,想要姐姐陪着。
而白黎呢,抛了妹妹,跟顾明野在更衣间里私会,他一把将她扭到面前,四?目相?视的瞬间,白黎小声不安地说:“别挣,后背拉链太紧了……”
顾明野沉了沉气,白黎还想问他是怎么?进来周家的,才发现他身上穿着一身黑,头顶还戴了顶鸭舌帽,暗影下的轮廓冒出?了浅色青茬,像几日没刮过胡子,白黎愣了愣:“阿野你……”
忽然,男人把她牵到阳台,更衣间在别墅一楼,他拉开窗帘,夜晚的路灯耀入眼眸,白黎视线一避,听他说:“我抱你出?去。”
白黎步子顿在原地,她想跟他走,但是
“能不能等?等?,我……”
“白黎,我等?你很久了。”
他压声看着她,帽沿下的瞳仁里是看不见的暗,下颚紧绷着,说:“我没打算来问你意?见。”
话音一落,白黎被他横抱起身,越过了阳台扶栏,脚尖落到了草坪上。
短袖下的胳膊精壮有力,一双长腿轻巧跨过栏杆,大掌重新牵起她的手,白黎来不及思考任何事,此时正门的花园外都是人来人往的宾客,灯光如昼,白黎心跳猛然一紧,不能让他们看见顾明野。
忽然,她转身挽起他的胳膊,往别墅围墙的另一道后门过去,那儿也有宾客走动,因为有一道人工小溪,都是小孩在那儿玩乐。
“小黎姨姨!”
忽然,有一个小女孩朝白黎喊了一声,直把她吓了一跳,姑娘手里抓着一把花,说:“好看吗?”
白黎怕别人发现,要挣开顾明野的手,然而他握得很紧,她只好低头去接小女孩的花,笑道:“好看。”
“他是谁啊?”
小女孩目光好奇地在顾明野身上打量,白黎下意?识挡住她的视线,“男朋友。”
话音落下,小女孩皱眉道:“你男朋友不是我牧觉叔叔吗?”
白黎吓得差点要捂住她的嘴,此时顾明野已?经拉开了后门的铁闸,闻言低头朝那女孩看了眼,目光带着寒意?,那女孩吓得脸色都变了,往后退了几步,说:“我去找叔叔过来,你们别走……”
白黎拉她不住,下一秒,人已?经让顾明野牵了回?去,她握着鲜花的手提起裙摆,与他一同坠入黑暗的夜道,有风在耳边刮过,白黎跑得气喘,忽然,面前的男人停在一辆轿车前,白黎尚未反应过来,后车门已?经被他拉开,白黎坐了进去。
“开车。”
顾明野压着气息朝司机道。
车身启动时在座椅下微震,连带着白黎的心跳也在颤,“我们去哪儿?”
她呼吸里还有跑过的喘息,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男人,他目光一侧,于狭窄的车厢里说:“我家。”
当初白黎在顾明野离开京北那天,站在这套房门前按了很久的门铃。
如今他带着她重来,指腹按在开锁键上,白黎下意?识低头脱掉高跟鞋,脚踝上挽了根水晶细带,白黎的手压着裙摆就?解不开鞋带,要去解鞋带,蓬蓬裙就?会挡住鞋面。
关?键是,她的手一直在抖。
忽然“滴”的一声,大门解锁,白黎心头猛然一紧,顾明野没有再给她机会,人就?被揽住腰肢抱了进来。
没开灯的房子,她后背抵在门壁,汹涌的潮吻压了上来,他们来不及说话,那吻已?经勾住了她所有的意?识,嘶啦的声音落在耳畔,紧绷的束缚被解除,顾明野毫无怜香惜玉的温柔,那吻差点要咬住她的下唇,白黎被他碾得心腔失序,疯狂紊乱,心湖汨汨涌出?泉眼。
她被他从厚重的礼裙里捞了出?来,像抱着个小孩,从大门一路走入,白黎感觉要下一场大雨。
花洒的水从男人的头顶落下,那顶黑色鸭舌帽让他摘了下来,白黎在雨雾中彻底看清他的脸,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都瘦了,锋利的棱角再次朝她压来,陷入她的脸颊中,怎么?吻都不够。
白黎想问的话都湮在这滋滋的水声中,他带着脾气,火气,还有她的始乱终弃,吻得眼眶都红了,眼睛也不闭上,就?这么?看着她来接吻。
像是生怕她跑掉。
身上淋透了水的短袖被他摘下,白黎得以在这间歇中换气,顾明野还真是子弹上膛了还要先擦干净枪杆,临阵磨刀,不误砍柴功,说他性?急,有时候却耐得住,但真让他抓到了机会,就?无处可逃。
这个家都多久没来了,他也不过是在之前从夏浦追到京北时住过几天,做过几日饭,但该有的东西都有,窗帘厚厚地合缝,没有风没有灯,只有人声。
“阿野,阿野……你先别生气呜呜呜……今天是我妹妹生日,不是订婚……”
他手臂撑得青筋暴起,嗓音压制道:“留你一张嘴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白黎刚才还觉得顾明野有一丝可以商讨的余地,现在才知道他生起气来有多暴烈,刚才一路上在心里打好的草稿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零零散散地碎在了耳边,她看着他额头的汗,紧绷的下颚和凝在她身上的眼睛。
他什?么?都不想听,只知道做才是最真实的。
阵阵穿林打叶声响起,像海风吹拂过丛林,沉闷了数日终于迎来了一场暴雨,将晒烈的粗壮树根裹满了水,得以在这个骄阳似火的夏季存活。
白黎从未试过说不出?话,肺腔里积满了水,等?到黑夜过半,她像泰塔尼克号电影里的露丝,终于在望不到尽头的海面捡到了一枚口哨,哨声自她积水的声带里涌出?,她双手紧紧抱着顾明野,像是要与他一起生,又或者?是,一起死。
男人的气息深深埋入她的脖颈间,手臂托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用力地送,好像这样?她才是他的。
“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