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起床吗?
不一会儿,他那穿的板正无一丝褶皱的锦袍,腰带散开,衣领全都凌乱地敞开着,紧紧束着腰的丝绦两端如灵蛇般滑落,他用力一扯,露出胸膛与腹肌。
“不起床便不起床吧,今日我便跟夫人在床上耗着,待一整天又何妨。”
他百忙之中抽出一只手,“擦啦”一声将床帐子拉拢,将亮堂白光与清冷寒气全都隔绝在外。
只剩帐内升腾旖旎,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从额头到下巴,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释珍宝。
他的吻落得密密麻麻,沿着她的眉眼、鼻尖,一路向下,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随后逐渐加深加重。
食髓知味后,他亲吻的节奏变得愈发急切,喘哼也一声不减,越喘越重。
舌尖一边探入,一只手从她腰间缓缓上移,轻轻抚上她的肩头,继而沿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上,托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头微微抬起,以便更深入地亲吻,云舒月感觉自己口腔内的空间几乎全被他扫荡占据,霸道得不行,叫她连喘息的空间也没有。
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的腰线一路下滑,停留在她的大腿外侧,手指轻轻摩挲,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铭记于心。
他的呼吸愈发沉重,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偶尔松开唇看她一眼,眼神中满是迷离与沉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怀中的她,再难自拔。
拔不了一点。
云舒月一只脚又悄然探出帐幔之外,五个脚指头红彤彤、圆润润的,跟着床柱子一起,晃一晃的。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逐渐西沉,天色慢慢暗下来,暮云四合,天空由浅蓝转为深蓝。
江清辞从床帐内伸出半个身子,点燃了床边的蜡烛,豆大的火苗奋力跳动,将昏黄的光洒向四周。
雕花床榻之上,锦被半掩,底下的曲线玲珑,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一头乌发如瀑般倾泻在枕上,更添几分的妩媚。
肩上红痕遍布,他拉起她,之前找借口穿不上的肚兜,被他拢了拢穿上了。
“也没有那么难穿吧。”
他系上她背后的系带,凑她耳边道:“往后我日日都帮你系。”
他身披玄色大氅,方从屋内踏出,雪已经停了,四周寂静。
门一推开,寒风扑面而来,脚一踏出来,门前雪陷了好深。
江瑾瑜正好路过:“三弟,晚上我父亲那边摆了酒宴,一起过去吃酒。”
风将他的大氅吹得猎猎作响,雪光映照下,宛如一幅绝美的剪影,片刻后,屋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转过身。
狐裘对她来说稍显宽大,更衬得她身形娇小,惹人怜爱,脸颊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他拉开门,伸出手,稳稳地牵住她的手。
云舒月走出来,眼珠子转了一大圈,又恢复了机灵的模样。
江瑾瑜退后了两步,一脸震惊:“三弟,你,你屋子里怎么藏了个人。”
云舒月道:“瑾瑜哥哥说什么呢,不认识我了?”
“云二姑娘,你怎么在我三弟的屋子里。”
云舒月抽出被江清辞握住的手:“这不是他的屋子,是我的屋子,你应该问,他怎么在我的屋子里。”
江瑾瑜看了这屋子一眼,没错啊,这是三弟的屋子。
云舒月拢住狐裘大氅,率先往前面走去。
江瑾瑜注视了她的背影一会儿,道:“云二还是这般,跟从前一样。”
江清辞手心空了,便蜷起来,收在背后:“她哪般?”
“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人,也就你受得了她。”
江清辞眉头先是不易察觉地皱了一瞬,随即便舒展开来,恢复了一贯的平和。随后轻启薄唇,不疾不徐地开口:“云二最是知书达理,谁不夸她温婉淑德。”
“可她同时又是个极擅变脸的女子,你就不怕,她哪天又变了脸,你的一片痴心又是白付。”
江清辞抬步追上云舒月,步履间尽显矩步方行的清贵,云舒月在他身侧,举止端庄娴雅。
两人站在一块儿,一如既往地相配,怪不得从前是京中人人称道的一对青梅竹马,江瑾瑜默默想着。
江清辞悄然落后她半步,侧头看她,二哥说的话并非刺痛不了他分毫。
但他从不承认月儿就是那样一个人,女子为自己的人生争取,并没有什么错。
他后来才意识到,他喜欢她的,就是这一点,她傲慢又自私的同时,又将自己的外壳塑造得完美。
但除此之外,她还可爱烂漫,古灵精怪,聪慧得能让所有人夸她,从不刻意善良,但绝不是个坏人。
她带给他的好,远比带给他的不好要多得多。
雪后的落日余晖洒落在绵延起伏的山峦上,皑皑白雪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将整个山林装点得如梦似幻。
云舒月心想,江家人隐居可真会挑地方,要是她,也愿意放弃京城里的生活,来这里居住几年呢。
山腰处,一座古朴而精致的院子静静伫立,飞檐拱斗建得精妙绝伦。
还未靠近,府邸内暖黄的烛光已经溢出窗棂。
薛亦秋从厅堂内走出来:“你们几个这么晚才来,老爷子都已经到了。”
“母亲,祖父身子可好些了?”
“今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