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该说服自己去相信乐清怡、
否则,该怎么去面对以后的日子,随后几天,新闻报道都会时不时出现相同的画面,柳沁音都快被折磨疯了。
就连做梦时,都会梦到深处无边际黑暗中,而面前是一堵看不到顶的白色墙壁,上面刻满了不同的编码,她就站在那堵墙壁前,不分昼夜,永不停歇的找啊找。
凌晨,玻璃灯盏下。
柳沁音又是一身冷汗从梦中被惊醒,她半坐起来,垂着头,两手撑在额头上,悲不能寐,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这样。
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
夜太静,又或者是柳沁音的心态过于紧绷,这样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愣愣的望过去。
陌生号码,是国外的。
柳沁音紧紧攥着手机:“乐乐,是你吗?”
不等对面先开口,她在讲第一句话时,近一月的高压情绪忽地就开始破防,又哽咽又恼怒同时又是深深的不安。
话筒那边很嘈杂。
听的出是在风尘很大的地方,除了呼呼而过的风声,听不见任何,电筒那边又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乐清怡坐在地上,眼神都变的呆滞了些,整个人异常憔悴:“嗯。”
“乐清怡,这样有意思吗?你现在人到底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可不可以不要再继续待在那里了。”
柳沁音极力压抑喉间的哽咽。
半响,电话那头的人才出声:“朵朵...我可能暂时还不回去,你好好待在国内,好好照顾自己。”
乐清怡的声音透着浓浓疲惫感,似乎只是听声音,都能想到她这段时间挺着多大的压力,过的有多累。
那边风声很大,将乐清怡的声音半夹杂,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有关饭店和我名下的那几套房,所有手续都在书房的第二个抽屉,工资卡和银行卡的密码171006,还有我的个人所有保险都在卧室放着,棕色衣柜下的格挡里。”
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沁音的眼睛在黑夜中湿漉漉,呼吸穆然一痛:“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告诉我你的那一部分是很安全的,你现在说这些,又是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想表达的。”
乐清怡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脸颊和唇上的因长期干裂而出现的伤口,被风吹的很是作痛。
“可能又要换工作地点了。”
乐清怡垂眸,左手下意识去抓身侧的细沙,有些烫手:“临出发前,他们说可以给家人打一通电话,我就想着给你打一个,给你交待下我这些年的小金库,对了,我在国内还有一家福利院,你要记得”
柳沁音忽然打断她,情绪积压在一起狠狠爆发:“乐清怡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才不要管你这些,你的福利院你自己打理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去关心一帮我不认识的孩子!”
她激动道:“还有你那一堆烂摊子,我才看不上,我的资产多到花不完,根本不稀罕你那些,你不要交代给我,我看不上。”
乐清怡缓缓眨了下眼睛。
她知道此前的柳沁音,在电话那头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知道你明白我没有再和你开玩笑,你也明白我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乐清怡的声音听上去看似平稳,可最后一字时却极轻的颤了下。
柳沁音很聪明,她一定会明白。
“我不明白,我就是听不明白,乐清怡,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是你说你工作环境很安全,我才尊重你的意见让你去的!”
风声再大,都遮不住柳沁音撕心裂肺般的低吼和强烈质问声。
乐清怡默默接下柳沁音所有因她出现的负面情绪,她抿紧了唇:“我也没想过这边会是这样的情况,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替我担心了,还有,你也别守着电视去看那些,一个一个去数,很折磨脑神经的,而且”
“我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如果真的中途出现点意外,p4级保密条目明文规定,3s+科研实验成果只有正式出成果后,这些背后的工作人员才会陆续公布。
可能...
有的人第一年就为医学事业伟大献身,但等公布后,就已经是两三年后了,而这样的情况很多。
或者,乐清怡也将是其中一人。
“什么意思?”柳沁音心中出现非常强烈的不安感,哽咽难语:“两个多月了无音讯,我爸妈不断说服我让我去相信你,可你呢?打电话来就是说这些丧气话吗?”
秘密越多,越难敞开心扉。
风吹起,连带着沙尘迷了乐清怡的眼,她自语道:“我也很想努力回去...可是,我太笨了,分解不了也辨别不出这次标本里的细胞规律是什么,两个月了,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怎么会什么都发现不了...”
以往的自信全部被击溃。
几乎涌出框的泪水,被乐清怡生生忍住,她猛地深呼吸,酸涩的眼睛盯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沙漠。
她是第三批来这里的科研人员,有不少并肩作战的同事,可每一天都会有不同的人倒下,被送去观察病房后,就会有新的科研人员来补上。
这种感觉,无奈至极到疲惫。
越是后期来的研究人员,心里压力越大,因为他们每一项数据实时记录都是在自己的同事身上。
包括人体死亡后的各种标本采摘及分析,24小时内是什么形态,48小时内又是什么形态,是否会出现新的转化,都是有待进一步研究的。
而每一次在OP上的小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