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1)

原炀骑在那保安身上,把刀子从其腿上拔了出来,他头也没回地对自已的保镖说:“把人先带出去。”

顾青裴叫道:“原炀!”

原炀把刀柄在手里转了一圈儿,低沉地说:“你在车里等我。”

顾青裴被扛下了楼,他刚坐进车里,就听到了一声惊天的惨叫,那声音震得人鼓膜发麻,异常渗人。顾青裴颤声道:“原炀不会……”

保镖冰冷地说:“不会的,死了是便宜他。”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惨叫划破天空,顾青裴这辈子也就跟同学打打架吵吵嘴,没有对抗血腥暴力的强大心脏,原炀让他先走是对的。他像滩泥一样瘫软在座位上,神情恍惚。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过了十来分钟,车门打开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进了顾青裴的鼻腔。他转头,见原炀坐进了车里,衣服上全是血,神色阴沉,看着非常吓人,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原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原炀伸出手,摸了摸顾青裴浮肿的脸,手指微微发抖,然后,他把顾青裴抱进了怀里,声音已然哽咽,“吓死我了。”

顾青裴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鼻头酸涩,也有些想哭的冲动。

原炀紧紧抱着顾青裴,从未体会过的恐惧已经侵蚀了他的心,如果顾青裴发生半点意外,他杀了自已都不够。还好,还好,怀里的人是热的。

顾青裴颤声道:“原炀,你哭了吗?”他能感觉到原炀身体的颤抖,他甚至觉得自已的肩头有些微的湿意,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错觉。

“胡说。”原炀以极轻的音量说道。

顾青裴犹豫着抬起手,摸了摸原炀的头发,“我没事。”

原炀没有说话,他的鼻尖蹭了蹭顾青裴的脖子,依然维持着紧紧抱着顾青裴的姿势,不肯放手。

顾青裴低声道:“你把那个人怎么了?”

“废了。”原炀简洁地说。

“别真出事了……”

“你不用管。”原炀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属于顾青裴的味道,人渐渐从那种暴戾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心也慢慢平静下来,“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他吸了吸鼻子,终于坐直了身体,眼圈发红地看着顾青裴草草包着纱布的脑袋,还有脸上的瘀肿,他催促司机,“开快点儿,还有多久到医院?”

“四五公里。”

“快点。”原炀不敢碰顾青裴浮肿的脸,也不敢碰顾青裴结成血块的头发,手伸了出来却不知道往哪里放,表情浮现难言的痛苦。

顾青裴抓着他的手,“行了,我真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原炀哑声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看着你了吧。”自从刘强闯进他们家,拿走他的笔记本开始,他就对顾青裴的安全问题耿耿于怀,一个男人如果不能把自已的人保护好,那就太费了,他现在看着顾青裴受伤的样子,就想狠狠抽死自已。任何敢伤害顾青裴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可他最不能放过的就是自已,一切的一切,起因都是那段视频,如果没有那段视频,什么都不会发生,顾青裴不会受辱,不会离开自已,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幕。他再怎么怨恨顾青裴抛弃他,都是给自已找的借口,他其实最恨的就是自已,以前那个莽撞的、不争气的自已。

顾青裴皱眉道:“那也不是你监视我的理由,没人愿意被监视。”

原炀的手贴着顾青裴的后脑勺,预防他因为车辆颠簸而碰到脑袋,“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论任何问题,等你的伤处理好了再说。”

顾青裴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车很快到了医院,原炀扶着顾青裴进了急诊室。

顾青裴的伤口处理得很粗糙,血把头发粘成了块状,现在必须把那一块儿的头发剃光,这把顾青裴郁闷坏了。他是个极注重个人形象的人,让他顶着一块儿秃瓢出门,他简直要抓狂,看着自已唰唰落下的头发,顾青裴的表情很是难看。

原炀的眼睛则一直盯着顾青裴的后脑勺,直到那半截手指长的伤口露出略显狰狞的全貌,他眼神一暗,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哪怕俩人最开始相遇,他恨顾青裴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他也没动手揍过顾青裴一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觉得顾青裴身上那股斯文优雅的气度,就不适合跟人动手。他上了顾青裴之后,就更不可能伤着顾青裴了,把拳头用到自已人身上,那算什么男人?他从来没想过在自已的掌控下,会让顾青裴受这样的伤和惊吓,他简直恨不得把那保安的肉一块一块咬下来。

由于伤口上糊着血痂和头发,护土用酒精擦洗了半天,疼得顾青裴脸都皱成了一团,他又不好意思出声,额上的汗顺着脸颊狂流。x?

原炀握着他的手,心疼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是他原炀认定的媳妇儿,少根头发他都要跟人急,现在却被打成这样……他想到自已刚才从那保安嘴里问出来的东西,神色变得阴冷无比,他一定要让那个背后主使者付出代价。

处理完头上的伤口,顾青裴自嘲地摸了摸头,“这下不用出去见人了。”

原炀轻声道:“你又不是女的,没头发有什么关系。”

“男的也要脸啊。”顾青裴心情有些烦躁,这两天经历的事情让他精神紧绷,现在安全下来,他整个人都困乏不已,感觉自已闭上眼睛就能睡昏过去。

原炀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回家睡去。”

顾青裴被他拽上车,眼皮就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就靠在原炀身上睡着了。

第二天,顾青裴是在原炀家醒来的。他当时懒得挑地方,倒在原炀床上就睡了个昏天暗地。醒了之后,他冲了个澡,然后开始分析整件事情,“那个保安绝对是受人指使的,从很多细节都可以看出来。”

原炀正在给人发短信,低着头“嗯”了一声。

顾青裴敲了敲桌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原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顾青裴也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有人指使他,那就证明我的照片现在还有人想利用,所以无论你知道什么,我都应该知道。”

原炀沉声道:“你知道典胜这家风投公司吗?”

“知道。”

“那你知道他们老板是谁吗?”

“没接触过。”

“上次在拍卖会坐在王晋旁边那个人,王晋叫他薛会长。”

“他?”顾青裴想起了那个人,当时原炀走过来,他听到那个薛会长低声讽刺。当时王晋介绍那个人的时候,说他是亚太什么金融合作协会的会长,这种打着全球、亚洲、中国旗号的乱七八糟的组织多了去了,名头叫得响,正规的没几个,大部分不是骗傻子的就是用来避税的,而且当时那薛会长明显跟原炀不对付,所以他本能地也有些厌恶,连名片都没留。

“对,他是典胜的大股东,这次想以一个云南的矿产资源入股信用社,占15%的股份,本来开始我爸也心动了,但是被我查出那个矿之前因为无证开采被政府罚过,办理采矿证的过程现在还卡在环评,还有官司纠纷,是个一团糟的项目,后来秘书长给他打压到5%,还爱要不要,估计是把他惹火了。”

顾青裴沉思了片刻,“这事儿恐怕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