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棋从小练习针灸,修长分明的指骨很有力?量感,手背隐隐还有青筋浮现。
此时她的整个手掌覆在黎淮音的手上, 手心温度通过?相贴的肌肤不?断传到黎淮音冰凉的手背。两人体?温本就有差异,黎淮音忍不?住微微蜷起手指, 想要留出一丝缝隙, 缓解一下那烫人的温度。
黎淮音又试着?想将?手抽出来, 没成功。
反而因为她的动作,上面那只手贴得更严实了, 手指还在滑腻如玉的手背轻轻摩挲了两下。
黎淮音轻轻呼出一口气,咬了咬牙。她看?向还未睡醒的谢清棋,此时那人的眉眼倒是舒展开?了。
昨日逛灯会黎淮音消耗了不?少体?力?, 又着?了凉, 发了热, 此时身体?仍旧很虚弱。她看?着?面前的人睡得越来越香,不?知怎的竟也感觉到了一丝睡意, 便将?下巴埋进被?子里?, 尽力?忽略手上的异样?,放任朦胧的意识再次睡了过?去。
谢清棋醒来时,看?到自己?的手压在黎淮音手上, 吓得瞬间清醒了。
她屏住气息看?向黎淮音,此时对方睡颜安宁,发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还好,黎淮音还没醒,不?然她真是有口说不?清。
谢清棋小心翼翼将?手拿开?,拎起兔子回了自己?房间。
竹月见她出来,便赶紧端来洗漱的东西,“世子,您醒啦。”
“嗯,”谢清棋伸了伸懒腰,“这一觉睡得我腰酸背痛的。”
什么虎狼之词!而且,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竹月瞪大了眼睛,在她身后紧紧地抿着?嘴唇,低头不?语。
谢清棋不?知道她的心思,洗漱完还不?忘嘱咐道:“黎小姐昨日太累了,你?让厨房将?饭随时热着?,但不?要进去打搅她。”
“是。”竹月点头如捣蒜。
新年算是彻底过?去了,谢清棋出门去了医馆。
于掌柜并四个伙计已经在馆里?等着?了,另一侧还站着?六个约莫十几岁的女孩。
几人见到这戴着?银白?面具的人走?进来,便知是谁了,齐声喊道:“东家好。”
谢清棋笑道:“各位好,年节已过?,我们这医馆也要正常开?门了。老于,先给大家发奖金吧。”她说着?递过?去一袋银子。
“我们去年哪里?做了多久,居然还有奖金?”一个伙计不?敢相信地问道。
于掌柜笑呵呵道:“东家年前就与我说了,人人都有。”
几个伙计都开?心得不?行,另一个领了银子说道:“东家,您要没别的吩咐,我这就去后院收拾药材去,现在就觉得这一身使不?完的劲儿!”
谢清棋摆摆手让她们走?了,又对几个女孩说道:“你?们之后的月钱和奖金比起他们只多不?少,愿意的话便签了这做工契,自此之后悬壶堂的事情不?准在外多说一句。”
之前悬壶堂便挂出牌子,说年关之后开?张,谢大夫每日仍旧只坐诊半日,且来看?病的人需填写一个册子,上面第一页要注明病人名姓与住址。
所有人看?完即走?,无需抓药,悬壶堂会派伙计将?药送上门。
许多人都不?理解,看?个病为何要如此麻烦。谢清棋对外解释:“调理身体?并非一朝一夕,一次两次能?完成,将?每次症状与所开?药方记录在册,方便后续调整治疗方案。”
有人觉得她贴心,有人觉得多此一举,但全京城能?有这本领的又只此一家,纵然不?愿意也无可奈何。
不?过?一上午,悬壶堂便多了几十本写过?的册子,谢清棋看?着?上面几个熟悉的住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午她回到清风院,黎淮音自然是早已起床,只是,院中还多了一位稀客。
“雪姨!”谢清棋急忙走?过?去,“您怎么来了?可是面具做好了?”
行雪白?了她一眼,嘟囔道:“见我远道而来,也不?说问个好,先就惦记起面具来,我欠你?们的吗?”
谢清棋急忙赔不?是,笑道:“雪姨,是我着?急了。您近来可好?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行了行了,你?们家这院子要是寒舍我住的岂不?是猪窝?面具已经交给你?夫人了,打算给多少钱啊?”
“您要多少给多少。”谢清棋毫不?吝啬。
绿叶在一旁拍了下行雪:“你?这人就是不?爱好好说话!明明是做了好事非要把自己讲得很坏一样?。”
行雪下意识想反驳,又想起些什么,忍下去了。
谢清棋走?到黎淮音面前,问道:“可感觉好些了吗?”
黎淮音:“嗯,应该没事了。”
谢清棋不?放心,牵过?她的手腕把脉,见确实退了烧才安心坐下,拿起黎淮音放在桌上的面具仔细端详起来。
行雪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时候不?着?急关心面具了。
谢清棋摸着?手中的面具,感叹道:“雪姨,它质感也太好了,摸着?就像是人的皮肤一般,您是怎么做出来的啊?”
“用人皮喽。”
“啊?”
谢清棋打了个冷战,手中的面具差点掉地上。
行雪啧了一声,面不?改色说道:“小心点,可没有几张禁得住你?祸害,而且我最近没有杀人的打算, ろんぶん 之后再想要可难喽。”
“总不?能?真是用……人的皮吧?”谢清棋将?面具放了回去,脸色有些惊恐。
噗。
其?余几人都笑了起来,绿叶说道:“你?还真信啊!她杀鸡都不?敢,别说杀人了,逃跑的功夫倒是有些。”
几人说笑片刻,谢清棋为了感谢行雪,留她在家吃过?晚饭,明日再走?。
行雪思索片刻道:“也好,今日回去是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