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皇帝有意让定安侯府和安国公府结为?姻亲,为?讨萧还喜欢,贤妃当着众人面夸赞道:“这定安侯府的世子当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陛下提起时总夸奖呢。”
她声音不?小,在场众人基本都听到了,黎淮音也顺着她的话?看过去?。
谢清棋身着白色骑装,腰间系着一条银丝革带,足蹬一双鹿皮长靴,靴筒紧裹小腿,身量挺拔修长,即便身边尽是天潢贵胄,也难掩风采。
萧婉华自然知道贤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虽不?悦,仍面带微笑道:“多谢贤妃娘娘谬赞,小儿一向顽劣,不?过是空有皮囊罢了,我与侯爷都头疼得很。”
“长公主?殿下过谦了。”贤妃忽然又指向另一侧:“安国公家的小姐今日这身鹅黄襦裙甚是好看,配上这肌肤胜雪、杏眼樱唇的模样,竟是让这马场周围的花儿都失了颜色!长公主?您说是不?是?”
萧婉华淡淡一笑,并?不?答话?。
贤妃见她在众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快。
萧还冷声道:“好了,安心看比赛,少说些话?。”
礼官朗读完规则,提醒众人点到为?止后,金锣声再次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彩球被裁判高高抛起,萧明烛与萧瑞几乎同时策马而出,后面扬起一阵尘土。萧明烛抢先半个马身,手?中球杖精准挥出,将彩球截下。
萧明烛没作任何停留,径直带球向前突进。前方有两名蓝队的成员已经?包抄过来。
谢清棋在右侧喊道:“殿下,这边!”
场上有好几位殿下, ろんぶん 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叫萧明烛。
两名队员以为?她势必会将球传给谢清棋,忙向右偏移重心,谁知萧明烛丝毫没有传球的打?算,突然一个加速冲出包围。
一记漂亮的弧线,彩球擦到守门员指尖,应声落网。
“红队得分?!”裁判高声宣布。
萧瑞看向方才打?算包抄萧明烛的两人,不?悦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拦住她?”
“三殿下,我们……我们担心伤到公主?殿下,不?敢使出全?力。”
萧瑞咬牙道:“赛场上没有什么?殿下,只有输赢!再让我看到你们不?尽全?力,事后别怪我无情。”
说是如此说,红队有三位殿下在场,蓝队中除了萧瑞没人敢冒着伤到殿下的风险抢球,所以红队很快便拿下了第二?分?。
五局三胜,再赢一局这场就?算结束了。
第三局开始,谢清棋不?快不?慢地骑着马,看向地面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道:下面都是土,这个高度只要不?被马踩到,应该是摔不?死的。
旁人都在激烈争夺彩球,只有谢清棋在寻找合适的落马时机。一是不?能太明显,二?是要摔伤但不?能摔成永久残废。
难度系数五颗星。
正当她打?算松开缰绳的时候,蓦地听到了一声马儿的嘶鸣,抬头看去?,竟是萧瑞从马上摔下来了,他所骑的汗血宝马扬起前蹄,又重重落下,砸在萧瑞的小腿骨处!
众人发出惊呼,愣在了马上。萧还忙命人传太医,贤妃顾不?得许多礼节,直接跑进了马场,一时间场内场外都有些混乱。
谢清棋只得放弃原计划,走向众人。心想出了这样大的事,想必今日圣上不会再提赐婚之事了。
萧瑞腿上全是血,人也昏迷不?醒,已经?被抬了下去?。
萧还扫视场上众人,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
萧明烛答道:“启禀父皇,当时儿臣与三皇兄”
萧还打?断道:“晟儿,你来说。”
萧晟一愣,余光看了眼萧明烛,小心翼翼道:“启禀父皇,当时三弟和明烛在抢一只彩球,旁边还围着大哥与远贝勒,不?知为?何三弟的马突然受惊,将人甩了下去?。”
萧还:“那发疯的畜生呢?”
萧晟道:“已被射杀。”
“传仵作来,看那畜生身上可有其他伤。”萧还话?里有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明烛。
整整小半个时辰,在场众人大气也不?敢喘,直到仵作来回话?:“陛下,这马儿身上仅有一处箭伤,想必是今日比赛较为?激烈,马儿一时应激了。”
萧还沉默半晌,皱眉看向萧明烛:“赛前说了点到为?止,你只顾赢下比赛全?然不?管兄长安危,真是叫朕失望!”
谢清棋心里暗暗吐槽:“这圣上还真是够偏心的,萧瑞自己掉下马干什么?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萧还回到座位,突然道:“谢清棋、孟昔颜听旨。”
谢清棋跪下,心跳如鼓。孟昔颜也从座位上起身,跪在了谢清棋身侧。
“朕闻《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有定安侯世子谢清棋,弱冠之年,文武兼备,品行端正,乃宗室之翘楚;安国公孟远山之女孟昔颜蕙质兰心,贞静贤淑,实乃闺阁之典范,二?人年岁相当,门第相宜,实乃天作之合。今特赐婚于二?人,待太后丧期过后择吉日完婚。”
谢清棋脑中轰然作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瑞人还在昏迷,生死未卜,他居然还能想着给自己赐婚?
“臣女孟昔颜领旨。”
谢清棋跪在原地,背后已经?被薄汗浸湿,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黎淮音。
“世子殿下,您快接旨啊!”旁边有太监催促。
谢清棋抬头道:“陛下,请恕臣无法从命。”
“放肆!”萧还将旁边的茶杯扔在谢清棋脚下,碎瓷溅在谢清棋膝前,“朕的圣旨,你敢不?接?”
“陛下!”萧婉华求情道:“棋儿她怎敢抗旨,这孩子就?是担心自己曾娶过妻,配不?上孟小姐。”
萧还冷声道:“此事安国公已经?知晓,并?不?介意。”
谢清棋以额触地,额头被瓷片划破,鲜血顺着眉骨流下,平静道:“臣,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