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送他们出基地大门,详细地说明失败的原因:“这位先生定向能力有所欠缺,可能是因为还没完全适应失明后的世界,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嗯……回去可以先请一位导盲人,多加练习定向能力。”

柳逢白拉着唐棠的手,将他说的话一字一句记在脑袋里面,绅士颔首:“好,多谢提醒。”

工作人员笑着摇了摇头,等他走后,柳二爷便细心地觉得自家小朋友,貌似有一点不太开心了,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刚才的测试不满意。

他突然想起来,小朋友在学校可是从不拿第二的学神呢,头一次见他的小性子,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下,我们棠棠也挂过科了。”

“……”

唐棠不想理他,一副温润淡然的模样,拿着导盲杖往回走,柳逢白笑着让他等等自己。

初秋阳光正好,温润的盲人青年身穿规矩地白衬衫牛仔裤,带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导盲杖轻点着地,步态从容地行走着,身后儒骓成熟的男人,笑着跟在他后面,像一个守护者。

煽蛾铃煽煽乌疚嘶铃蛾,筝里。

郊外鲜少有人烟,都是一些基地,又或者什么俱乐部之类的。他们一个在前面走,一个落后几步跟着,在秋日的阳光下,构成了一副美好的画面,看起来很和谐……很般配。

不远处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青年头戴鸭舌帽,坐在驾驶室,一手搭在方向盘上面,握着什么东西的手颤抖着,他抬起了头,帽沿下那双眼睛,布满疯魔的红血丝。

这人是柳溪,自那次从楼上摔下去,弄伤尾椎骨不过几天,他连好都等不及,便来找柳逢白问清楚,为什么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柳溪初次听到这句话,只当是父亲知道他撒谎说唐棠害他,觉得他不尊重救命恩人,所以说断绝关系吓唬吓唬他罢了,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后来同学们结伴来看柳溪,怕他无聊,特意准备在单独病房开party玩个一天一夜。

柳溪性格活泼,又本来是个爱玩的,直接大方的说了句自己请,引得不少人跟着欢呼,他们玩了一天一夜,幸好vip病房隔音极好,而且只住了他自己,才没人投诉。

等第二天,party的工作人员来结款,柳溪的几张卡都显示冻结,这下可吓醒了一片人。

因为柳溪请客,大家也知道他的家境,玩嗨了想起柳溪随便喝的话也就没客气,开了几瓶名贵的酒,如今纷纷懊悔,见柳溪人已经懵住了,只好凑吧凑吧借一借把酒水钱还上。

酒是他们和柳溪一起开的,众人也没为难他,凑一凑把钱还上了,虽说知道这不能怪谁,但心里还是挺堵的,各自找借口离开病房。

从那天以后柳溪的生活品质直线下降,他不愿意去打工,只能变卖着柳家送到他宿舍的衣服鞋子,勉强维持生活费,他一直在联系柳逢白,可柳逢白从不接他的电话。

直到前天,柳溪不经意间在网上发现熊孩子事件的,那段视频完整版,这下他才听见了柳逢白那句“我的小朋友谁也不能欺负”,也看见他深爱着的父亲,对自己前任合法丈夫的温柔。

柳溪疯了,他似乎完全遗传了母亲的神经质,砸了一宿舍的东西,威胁符哲茂要自杀,让柳逢白接电话,可惜最后全部没用。

他不管室友的怒骂摔门离开,急躁的不停啃咬着手指甲,满怀嫉妒,看了一遍又一遍视频。

心中升起同归于尽的心思,柳溪翻箱倒柜,拿出之前富二代圈里,另一个爱玩刺激的少爷送他的另类生日礼物,小型消音手枪,然后租了一辆面包车,在唐棠楼下等他出去。

再然后……他跟着柳逢白的车,来到导盲犬训练基地。

……

唐棠在陌生环境,根本分不清道路的方向,步伐也有些迟疑不定,柳逢白见状便拉住他的手,带他绕开前面的障碍,引领回正确的方向,低笑一声:“好了好了,爸爸不该逗你,现在我们该回家了。”

唐棠双目失明,清楚现在靠自己找不到方向,也不矫情的给人添麻烦,任由柳逢白带着走。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车门口,准备上车回家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道熟悉怨毒的声音,沙哑又异常尖锐的喊他名字。

“唐棠!!”

眼盲青年面露迷茫,刚准备回头,却猝不及防被旁边的男人连推带塞整个儿塞进了后车座,车门“砰”一声被关上,遮挡住一丝破风声。

这是,怎么了?

你……是什么样子(剧情)

柳溪开枪的时候貌似是抱着折磨唐棠的想法,并没瞄准致命的地方,而是对准膝盖扣下扳机。

他出现并抬起枪的那一刻,柳逢白几乎没反应,脑海一片空白的动起来,几下把唐棠塞进车内,只是他却没能躲过去,小腿硬生生挨了这枪,鲜血瞬间从血洞往出涌,几秒洇湿了灰色西服裤。

“嗯……”柳逢白关上车门,疼痛让他的腿弯曲一瞬,继而重新站直,他回头淡漠地看向柳溪,眼眸中常年的温和消失,满是冷意。

柳溪戴着鸭舌帽,举着枪站在不远处,眼中的快意在发现自己打中的不是唐棠,而是白月光爸爸时,变成了慌乱:“爸你,”他想过去看看柳逢白,可想起了他和唐棠,妒忌霎时间涌上来了。

“……爸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唐棠在一起了!”柳溪狼狈又暴躁,眼睛布满红血丝,像一个疯子。

“凭什么?爸爸,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喜欢我,”他举着枪的手在抖,歇斯底里的大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唐棠!!他就是个臭瞎子,我,我才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

听到儿子的真情告白,柳逢白并没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听他在辱骂唐棠时,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偏头看向车门紧闭的豪车。

这辆车经过改装,隔音效果很好,在车窗和门关严的情况下,里面的人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柳逢白放心了。

他并不想让他的小朋友,来面对这种,会让影响心情的糟糕事。

“呵……”柳逢白笑了一声,视线细不可微地扫过柳溪手中的小型手枪,预估着……这枪里最多能放几枚子弹,儒骓的声音毫不留情:“你那里都比不过他,而他的一切都令我着迷。”

我爱着他的一切。

就是没有一点喜欢你。 鳳-閣-資-源-組-製-作

他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柳溪,柳溪胸膛剧烈起伏,歇斯底里的尖叫,发泄般冲柳逢白脚边开了一枪。

子弹“咻”地打在地面,尘土飞溅,落在满是鲜血的皮鞋鞋面,和鲜血黏腻的凝在一起。

他将枪口移到柳逢白胸膛,发疯般甜蜜:“爸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唐棠叫出来,你把他叫出来我就放过你。”

犹如恶魔般引诱道:“你们两个今天只能活一个……这荒郊野外,他又只是个孤儿,我们杀了他,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啊,爸爸。”

柳逢白站在车门前,灰色西服裤已经被血渗透,顺着裤腿滴答滴答……落在土地上消失,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始终没离开那,他几秒后温和的勾起笑,让柳溪心中一喜,却见男人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