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既然是太子的什么人,自然是要与宋?i不对付的,说的话只会是很难听,才会让宋?i难受得在喝闷酒。

“你倒是很懂。”宋?i深深地看了柳仪温一眼,饶有兴致地道。

“当然了,微臣幼时曾在太医院当过三年的捣药童,每日都被人欺负,后来我不把他们的欺负当一回事,久而久之他们觉得无趣就不欺负我了。”柳仪温以为宋?i与他的情况是一样的,那些就是通过欺负别人羞辱别人从而获取快感罢了。

由于年纪最小,他在太医院的那三年,总是受比他大的孩子欺负,不是藏他的药材,就是把他好不容易磨好的药混进土灰,要不就是在他的床铺上放小虫子,咬得身上起了一片红疹子。

柳仪温起先还是反抗的,但是越挣扎的厉害越是被欺负,渐渐地学会了漠视他们,那些讨厌鬼觉得他很无趣,欺负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又转头欺负别人去。

“可是有时候越是软弱才越会被欺负,小柳太医这是运气好,碰上的都是心思还不算恶毒的孩童。”宋?i觉得柳仪温少不经事,思想太过单纯,如果出现一个蔫坏的人,恐怕就要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小白兔果然就是小白兔。

宋?i笑道:“下次有人欺负你,你狠狠地还回去,咱心地善良,但也不能平白被人欺负了。”

柳仪温脸色一烫,又道:“我知道殿下不喜欢这样病恹恹的身体,同样希望能和其他人一样纵马恣意。”

不然也不会在身体好一点的时候就去练习骑射,不会在其他人都能去西京围场狩猎的时候跑到山上来打野味,柳仪温知道宋?i是向往的。

“但俗话说健康的身体是万源之本,殿下确实要好好静养,这段时间您的身体已经好许多了,假以时日是可以恢复如初的。”柳仪温安慰道。

“真的吗?”宋?i倒没有表现得多开心,就像是遇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的语气。

“当然了,”柳仪温肯定道,“殿下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上天不会那么的不公平。”

他与宋?i已经相处了好几个月,尽管他的表现让人觉得他有些不着调,喜欢捉弄人,宋?i并非人人口中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之人。

宋?i的嘴角渐渐翘起,心情在这一刻好得不行。

这一变化被柳仪温捕捉到了,“殿下,你笑了。”

“我没有。”宋?i的表情骤然收起,一板正经着否认,然后喝了一口酒掩饰着。

柳仪温抿着嘴巴,想笑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眼睛都是弯弯的,他发现了宋?i的一个小特点,就是被人看穿心思后会变得害羞起来。

“身为医者,把希望寄托于上天可不对。”宋?i敲了敲柳仪温的脑袋。

柳仪温瘪了瘪嘴巴,摸着自己的额头,“微臣自然是有把握才这么说的,连师父都说殿下恢复如初的可能性很大。”

第15章

宋?i的身体有好转的迹象,这样的事情柳仪温自然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师父,师父说这一切是他的功劳。

可是柳仪温心里明白,师父的药方已经在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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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地调理宋?i的根基,没有师父的帮助,他也不能让宋?i的身体有所成效。

“你就这么相信柳庆啊。”

柳仪温对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都不会去怀疑自己师父说的话,何况师父从来不说假话,于治病救人的事情更是不可能出错。

“当然,师父已经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医者了。”柳仪温一脸的骄傲。

软软的小兔子变成炫耀的孔雀了。

“柳庆对你很重要?”宋?i问道。

“是,师父于我而言亦师亦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若没有师父,根本就没有现如今的柳仪温。

“我记得你的父亲也是医者。”宋?i说道。

“嗯,不过有些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离家的时候才四岁,很多记忆已经模糊,我只知道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了,是一个仆从带着我跑出来的。”柳仪温紧紧地捏着杯子的边缘,每每想起这样的事情脑袋都会觉得疼痛不已,他像是缺失了某段记忆一样。

可是那是四岁的事情,没有孩童还会记得四岁以前的事情,在外漂泊的那两年,是仆从告诉他自己的遭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仆从口中说出,以及脑海偶尔会闪回的几个片段,鬼哭狼嚎、漫天大火,惨不忍睹。

“我从济城一路逃到江南一带,好像在那里过了一段时间。”大部分的流民都会想办法往富饶繁华之所跑,甚至还会前往京城。

因为济城疫灾被当地官府隐瞒了下来,不少跑出来的人不敢在地方逗留,怕官官相护又被抓回去处死,只能往京城跑,事情闹大了被天子知道就不会坐视不理。

宋?i眉头紧锁,“我五岁时曾和父皇下过江南,在那里父皇才得知济城百姓之祸。”

才得知百姓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自那日起,皇帝开始肃清地方官员,将一些不作为之人通通处置。

“我好像记得江南一带有位名医,叫许世仁,全科医者,医术了得,一生治病无数。”

许世仁……

不知为何,听到这人的名字,柳仪温心中猛地一揪,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伤感。

“原本对疫病的治疗也颇有成效,可惜遇到了匪寇,将家里洗劫一空,惨遭灭门。”

可怖且冰冷的内容砸在了柳仪温的心头,“灭……灭门了?”他不可置信道:“可匪寇多出于黔中,江南一带安定不少,这些匪寇是从何而来?”

“据说都是济城疫病遭难的流民,一路烧杀抢掠过来,最后成了匪寇。”

其实宋?i也不太相信,可是许世仁一生向善,从不与人结怨,不可能会有仇家,而那段时间确实有不少从济城逃往各处的流民,有的行乞一路前往安全的地带,有的就落草为寇靠抢夺为生。

柳仪温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宋?i在喊自己的名字。

“你认识许世仁?”宋?i疑道。

柳仪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只是他一生治病救人、心存善念,却落得这样的结局,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是啊,当时父皇头风发作,是许医师用金针入脑医治好了父皇,让他免于头疼之扰,可惜了,许医师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实施此法了。”

明明一开始是宋?i心绪不佳,一个人喝闷酒,到最后那壶酒基本都进了柳仪温的口。

柳仪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情低落,沉到了谷底,宋?i说的没错,酒是忘却烦恼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