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仪温可不惯着她,将被子一掀,“你不是想去山中看小兔子小鹿的吗?”
自回到月城之后,柳仪温的生活又回归了正轨,除了在医馆就诊,就是去山中采药,有一次提到了山中有不少的小动物,吸引了诺诺的注意,吵着嚷着要去看,今日倒是要将她带去了,偏偏不肯起床了。
“嗯,我要去。”诺诺爬了起来,眼睛尚且不能完全睁开就已经去够自己的衣服了,意志力可真强。
宋?i走过来给小家伙穿衣服,道:“要不让她睡觉吧,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是她自己说要跟我们进山的,可不能光说不做,你不要老是惯着她。”
宋?i刚张了张口,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诺诺高声打断,“诺诺要去的!阿爹,我自己穿。”于是从自家阿爹手里抢过小衣服麻溜地套上,“呲溜”一下滑下了床,穿上鞋子,然后“吧嗒吧嗒”地跑出去洗漱。
看得宋?i不禁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
出发前,柳仪温给他们身上撒上了一些药粉,虽然不是盛夏了,但山中蛇蚁虫兽还是不少,有些还是带毒的,撒些药粉,可以避免被咬。
宋?i套上了驴车,柳仪温背上了药篓子,诺诺戴着小挎包,里面都是肉干和蔬菜,说是要喂山里的小动物吃。
诺诺看见了几只小兔子,给他们喂了蔬菜,“爹爹,我可不可以把小兔子带回家?”
“好,但你要好好照顾他们。”
“会哒会哒!”诺诺兴奋地摸着毛茸茸的小白兔。
宋?i在一旁的小溪中抓了几条鱼,支起一个简单的烤架,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诺诺,叮嘱道:“你不要走远了,就在这儿玩啊。”
诺诺听话得没有跑远,一直围着两位爹爹转,小兔子要是走远一些,她就逮回来,于是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简易的栅栏,把它们围了起来,就不会乱跑了。
等柳仪温采了一筐药材,宋?i也把鱼烤好了,他还带了一些香料过来,撒在鱼肉上,烤得油滋滋香喷喷的。
山下的风光一览无余,房屋变得矮小,行走的人们也如同小蚂蚁一般。
柳仪温吃着烤鱼,欣赏着风景,忽然道:“我不想回京了。”
“不回就不回,我也不喜欢京城,月城很好。”宋?i不觉得有什么,还帮诺诺挑去了鱼肉里的小刺。
诺诺吃得很香,满嘴吃得油汪汪的,还要分神看看自己的小兔子有没有乖乖地吃蔬菜。
“可你是皇子,与我终究是不一样的,不回京城真的好吗?”柳仪温抬头望向宋?i,他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虽然皇帝身体的毒素已解,但中毒已久,到底是伤了根本,加之年岁已高,身体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康健,而如今太子被废,朝野势必要动荡,新立太子之事也要被提上行程。
宋?i知道柳仪温在担忧什么,但他志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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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太子已废,皇后自尽,剩下的最有资格成为新后的就是慧娘娘,三哥便是太子,其他的人不成气候,我若不想再搅合进去,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他伸手擦掉了抹掉了柳仪温嘴角的残渣,温柔道:“我陪着你,不好吗?”
“好啊,我喜欢你陪着我,但我怕你为我牺牲的太多。”柳仪温不禁想从头到尾都是宋?i在做出牺牲,自己并没有失去什么,反而收货了许多。
“我从来就不喜欢争斗,其实幼时我很喜欢那些皇兄,也有过一段手足情深的美好回忆,只是皇家向来无情,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我已经受够了。”
回想起当初,宋?i的脸上难免露出了落寞与失望,他的身边又何尝不是空无一人,他已经斗够了,也到了该摆烂的时候了,“而且不在京城也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们偶尔也能回去瞧瞧。”
宋?i搂着柳仪温的肩膀,悄悄地亲了他一口,“好啦,乖宝,别想那么多的。”
正巧诺诺转过头来,抱着两只兔子“嘿咻”一下坐在了宋?i怀里,“我也要亲,我也是乖宝宝。”
“好好好,阿爹也抱你。”宋?i把诺诺抱了起来,稳稳地坐着,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还有什么样的事情还能比得上此刻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亲亲热热说说笑笑呢。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何必让自己徒生烦恼,担忧这操心那,倒不如静心享受。
到了小莫成亲的这日,他的夫君柳仪温也见过,是和小莫从小一起长大的,邻里邻居都熟悉,他还曾给他家的老爷子看过病。
柳仪温是小哥儿,也可以随喜婆子进入小莫的闺房。
圆圆的小脸上涂了一些胭脂,红扑扑的,像云霞一般,嘴唇抿了口脂,也是红润润的,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在新婚这一日也有着女儿家的娇羞。
柳仪温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了小莫,面带歉意,“我们回来的晚,事先也不知道你要成亲,贺礼送迟了一些。”
小莫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收下,当着打开了盒子,是一只成色极佳的碧玉簪子,对柳仪温表示自己很喜欢,还让他帮自己簪上。
随着红盖头盖上,姑娘出嫁了,一派喜气洋洋的场景,到处张灯结彩,敲锣打鼓。
柳仪温长这么大还没有亲眼见过穿着火红喜庆的嫁衣成亲的场景,当真是美极了。
因为高兴,柳仪温也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晕乎乎的,只能勉勉强强能看得清人,紧紧攥着宋?i的手走得乱七八糟。
宋?i怕他摔倒了,干脆就把他背了起来。
“诺诺呢?”柳仪温搂着宋?i的脖子,喃喃道。
“他跟着师父回去了。”
“哦。”柳仪温晃着两条小腿,声音轻轻浅浅的,像是撒娇一样,“宋?i,我好晕啊~”
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了他的脖颈处,酥酥麻麻的,“你才喝了两杯。”
“都怪酒劲太大,太醉人啦~”柳仪温努了努嘴巴,他可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酒量太差,他又脸往宋?i的脖间埋了埋,嘴唇轻轻地蹭过了他的脸颊,像是在亲吻一样。
柳仪温甚少喝酒,因为一喝必醉,让他想起来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是被宋?i哄着喝的,最后醉得一塌糊涂。
可能同样是醉酒时刻,让柳仪温想起了几年前的一桩往事。
忽然他又抬起了头,道:“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喝酒亲了你来着。”
宋?i忍俊不禁,“是啊,你轻薄了我,第二天还不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