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李观怯懦的模样实在可笑,剑修微微皱着眉,盯着李观因不安而泛红的双颊,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耐地别开了视线,抽出地上的长剑,冷声开口,“拿开。”

李观又是一抖,脸色更是发烫,又慌忙从袖子中拿出两颗柿子,正准备送出,想到什么似的,仔仔细细在衣袖上擦拭一边。

“师兄要…要尝尝吗?不脏的。”

剑修低头擦着手中长剑,连头也没抬。

李观知道那人的性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那两颗柿子小心放到了雪灵子旁边,“那我先去寻小师弟了。”

如他所料,宋景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李观转过身,逐渐离开雪灵子的范围。

“你跟他磨了多少次。”

不冷不淡的语气从身后传来。

诧异转过身,却见方才还在拭剑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动作,冰冷的灰眼睛里看不太出什么情绪起伏。

“什么?”李观动作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

剑修随手将长剑丢在地上,也不管那剑在地上如何发出哀鸣,径直朝着李观走去,面若冷霜:“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磨的。”

李观的脸色瞬间涨红,不敢再多看宋景行一眼,慌忙便要退离此地,可还未走两步,便被一股强烈的威压逼得动弹不得。

剑修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看了一会儿吓得两颊涨红的李观,偏了偏头:“你原意和他磨,却不肯让我干?”

见李观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出的模样,极为不解地皱了皱眉:“你抖什么?”

“怎么?怕我把你干松?”

第16章16怎么,你还能怀孕?

与李观分开后,季长梧苦寻许久无果,却是先碰到了邪祟,彼时天色渐暗,这秘境中风雪横行,苦寒之地寸步难行,他只得先寻个栖息之地。

季长梧给自己生了一堆火。

邪祟就在旁边。打坐闭目养神,至始至终,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季长梧并未贸然靠近对方。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邪祟的呼吸比之前滞阻了一些,显然,那人正在忍受着什么。这个混账高傲得不可一世,哪怕忍着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也绝不会显露出半点疲态。

季长梧隐约知道邪祟到此是为了替宋景行寻一把剑。

但他不认为这个恶毒的混账会这般好意,此行目的,最终大约也是为了复活他自己。

且邪祟说过,等寻回身体,解了他们俩之间的咒术,就会让季长梧生不如死。

季长梧很清醒,邪祟说的绝非戏言。

这个自上古诞生的邪祟,显然已经习惯了旁人对他的臣服与讨好,并且,那厮几乎可以说是生理性的厌嫌人类。以邪祟看众生如看蝼蚁的姿态,季长梧也知晓,自己几乎算是没几日活头了。

火舌渐旺了些。

盯着火堆,季长梧发了会儿呆。

李观喂给他的药也不知是什么,竟这样有用……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分明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就是不知道这药的持续时间如何。李观似乎将最后一颗都喂给他了……若是时间一过失了效,李观那般怕疼懦弱的人,如何受得了。

心中思绪万千。

余光瞄向不远处。

那人即使阖着眼,面上也是一副高傲冷淡之态,剑眉斜入鬓角,银白长发矜贵无双。

明明是个目空一切凶悍跋扈的混蛋,却生了这样的皮囊。

若是想要蛊惑谁,只怕随便笑笑便可。ρ?海棠柶??一⒎玖?六6一

季长梧一看见邪祟就打怵,遑论是接近了。

又往火堆里添了块干木头,等周身都暖和了,才解下外衫,缓慢靠近那人。只是还不等他走两步,便被一股极为凶悍的威压震倒在了地上,挣扎一番,前襟的布料竟松开了些许,领口大开。

锁骨脖颈完全露了出来,自那次之后,季长梧可再未动过那些心思,更没想过要把身体再露给谁看。

当下便慌忙要拢上衣裳。

“又在找死?”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低而沉。

只是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季长梧便浑身一颤,一手捂住胸前,抬头,只见邪祟神情极为不耐,似是被方才季长梧的靠近惹怒,对方睁开了眼睛,凶悍的蓝眸已有十分的冷意。

季长梧更觉心惊胆颤,捂着胸前,神色慌乱,他皮肤白嫩,人也生得秀气,不知是因为冻红了还是羞耻,颊侧微微有些发红,连锁骨也染了些红痕。

暖黄的篝火映照着季长梧的脸,也映衬着那双蓝宝石似的眼。

邪祟面色冷酷,长眸凶戾隐有不可逼视之感,看清季长梧一身形容无状,愣了一瞬,便很快皱眉转开了视线,“滚远些。”

树枝燃烧时总会发出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几片细小的火星子从其中跻出,在暮色四合时,将这片无垠的白色旷野割出一片暖黄。

似乎只是过了一瞬,但又像是过了许久。

季长梧更觉得窘迫,好似自己蓄意勾引那人似的,但发现对方别开视线之后,又稍微松了口气。只是不知为何,他有些抬不起头了。

不过脑中也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