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千。”公西越半点没顾忌小师弟的心情,直接说道。
薛盈盈等几位都无言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可怜啊,暗恋大师姐的同门都可怜。
“谁的?是谁的?!”娄渊少年天才,性格孤傲,反应比二师兄大许多,身上剑意都忍不住爆发。
有师兄劝道:“小师弟才刚回来,先坐下饮酒。”
“是啊是啊,先坐下吧。”
娄渊却不搭腔,一双眼睛执拗地看着公西越:“告诉我是谁!我要去杀了他!”
公西越的本命剑坠霜风颤动,铺天盖地冰冷的雪瞬间压住了娄渊带着杀意的剑气。
薛盈盈飞快反应过来,布下结界护住千。
很明显,公西越不满师弟的态度,要打师弟了。
一群师兄师姐都在看热闹,没有人想去劝架,唯一面露不忍之色的竟然是二师兄,大约是物伤其类。
被他们簇拥在中央的千则兴趣盎然,好像在看戏一般兴奋又快乐。嘴里嚷着些旁人听不懂的咿咿呀呀,为娘亲加油鼓劲。
公西越狠狠一剑鞘抽在娄渊身上,将他打落在地。
娄渊双眼通红:“这十几年间,我视师姐如明月,哪怕我触不可及,也只愿师姐永远高挂天际……如今竟有人能做到,可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若喜欢明月,大可自己去做明月,而不是将他人当做明月去追逐,为此执念成魔。”公西越冷冷说。
“我只是爱慕师姐,难道错了吗!”
“爱慕无错,为此丧失自我就是错!”公西越又是一剑打在他身上。
那爆裂的啪啪声,听得不少师弟师妹身体后仰,只有千,她的笑声不断,看到娘亲打一下,她就举起胳膊呜哇一声,打一下,呜哇一声。
公西越原本觉得教训得差不多了,正要收手,瞧见千手都半举起来了,期待地看着她,便顺手又打了一下。
娄渊闷哼一声,鼻青脸肿地被大师姐揪起来。
“你修为增长太快,都忘了修心,自今日起每日去师父处修炼,不要再到处乱跑了。现在就去。”
“……等等。”娄渊咬牙说,“让我看看她。”
娄渊一瘸一拐地走到千的面前,低头看着这个刚才自己挨打时笑得最大声的孩子。
他爱慕之人和别人的孩子。
没能在孩子脸上看到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反而怎么看都像是大师姐儿时的模样,可爱又无辜。
“这只祈愿宝盒送给你,见面礼。”娄渊咬着牙说。
千才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呢,被流光溢彩的宝盒吸引目光,抱起来晃晃。
也不知道娄渊凝视孩子的这短暂时间里想了些什么,他面色挣扎一番,忽然问孩子:“你愿意喊我一声爹吗?”
千没搭理他,张开嘴试图去咬盒子。
公西越一脚把小师弟踢到了山榭下的水潭里。
暖风和煦, 千四肢大敞地躺在昭明宫琼花苑的榻上晒太阳睡觉,时而侧身,时而伏趴。
这样的天气实在太好睡了, 孩子睡得手指脚趾都张开,榻上的玩具被她不安分的睡姿挤到地上, 散落一地。
由炼器大师制作的木榻冬暖夏凉,可自行调节冷暖,带着防护结界,避免孩子从上面掉落。又有幽香环绕, 可引气安神, 最适合小孩,是舅姥爷荆灵诏特地为千准备。
不只是这一个榻, 在荆灵诏的昭明宫,已经划分出一个小院子, 等待着千入住。像这种雕琢着瓜果葫芦和孩童嬉戏图案的家具,还有一整套。
可惜公西越不为所动,对师父兼舅舅的暗示假作不懂, 雷打不动地每日带孩子来玩耍,结束每日修行后就带着孩子回去鹤鼎山。
想要留住的小宝贝每天得走, 不想管的两个孽障倒是被迫每日都待在他这里要他看着。
荆灵诏每天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小外甥女公西闻星,和烂脾气的小徒弟娄渊, 都感觉一阵闹心。
千躺在榻上睡觉,显得岁月静好的时候, 就在附近最大的那棵琼花树下,娄渊和公西闻星在负重前行。
公西越盘膝坐在满地落花瓣上闭目修行, 她的灵剑坠霜风却分作两道影子, 分别攻击前方的公西闻星和娄渊。
这两人一左一右, 被公西越强行圈在十六块青石砖的范围里,不间断地接受她的“锻炼”。
公西闻星早早就已经哭着喊姐姐不行了,然而任由她如何哭爹喊娘,公西越也能准确卡在她耗尽全部体力的那一点上,才停下对她的蹂|躏。
至于另一边的娄渊就更倒霉一些,公西越对他比公西闻星严厉的不止一点,毕竟公西闻星一场下来只是出些汗,娄渊可是浑身带伤,无数次被师姐打在地上又爬起来。
连满地的白色花瓣都沾了他的血,公西越却好似看不见,只用本命剑压着他打。
娄渊也硬气,一声求饶都不肯说。
公西闻星躺在地上歇过劲来,一个字不敢抱怨,悄悄爬向姐姐身后的木榻,想要去外甥女千宝那里寻找一些安慰。
她还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生怕招惹了姐姐,惹来和娄渊一样的对待。
好不容易来到木榻边,公西闻星一脑袋钻到孩子的肚子上猛吸一大口,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那种喘不过气和焦躁难耐全都平复下来,脑子也终于清明一些。
回头再看被姐姐指导的娄渊,公西闻星抱紧千,心中凄然地想:姐姐最近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变得这么心狠手辣。
睡了这么久的千终于被姨姨给吸醒了,她习惯性地翻个身想要继续睡,又被一双柔软馨香的手给拖回去,紧紧抱在怀里。
“千宝终于醒了,姨姨已经一个上午没有和千宝一起玩了,千宝肯定想姨姨了吧!姨姨给千宝一个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