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韵嵘却是打个哈欠,道:“对,爷就是这个意思,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什麽要求,爷都答应。”

看看等著答复的蓝韵嵘,又看看冷著脸的刘韵峥,两人沈默了,就在一炷香功夫快过时,二人同时跪下开口:“请爷给梅衣赎身。”语毕,两人都惊讶地看著对方,他们想的竟然一样──让对方离开这里。

刘韵峥看向二人,蓝韵嵘却显得一点都不意外。

“爷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蓝韵嵘让两人离开。二人殷切地看了眼蓝韵嵘,交握的双手用力後,慢慢放开,安静地退了出去。

“韵嵘。”门一关上,刘韵峥就出声了。

蓝韵嵘坐起来,凑到他身边道:“你看出来这两人彼此倾心了吗?”

“那又如何?”刘韵峥毫不关心。

蓝韵嵘朝他勾勾手,在对方靠过来後,他嘀嘀咕咕地在他耳边细说,只见刘韵峥慢慢露出笑容,不断地点头。

忻澈:

韵嵘回来已十日,不知你可有给我们写信。宫中一切安好,爹虽有些不适,但皆因有孕在身,但爹的胃口较以往略好,勿太过挂念。二叔说爹腹中的孩童很好,我二人还被他踢过,但却希望是个女娃,能有个可以疼惜的妹妹。

惜赐近日与一男子交往甚密,我已派人去查探他的虚实。惜赐对他格外不同,让他住进了府邸,但你放心,若那男子胆敢对惜赐不利,我与韵嵘定会将他抽筋扒骨。

忻澈,韵嵘回来後与我说了你们在白家庄之事。“素水门”,我听你的不予追究,但她们必须离开临川镇,否则就凭她们对你逼婚一事,我也绝不轻饶。忻澈,莫怪我心狠,成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

忻澈,我与韵嵘少不更事,不懂心疼与体贴,让你受了太多的痛苦与委屈,我与韵嵘异常自责,恨不能重新来过,定要好好待你。可世上没有後悔药,我与韵嵘只能往後加倍地补偿忻澈,让你不再伤心,不再忧愁。

澈,你是我们的心属之人,我们自然想抱你,想要你,可如今才知你当初忍著多大的痛楚,但要我们不抱忻澈,实在是折磨。

澈,在这件事上,我与韵嵘不同。你既是我们的,那我绝无法忍受不能要你,所以我与韵嵘商量过後,觉得还是应该想办法解决此事。

韵嵘虽不想你知道,可我以为既然我们要改,首要改的就是要对你诚实。我与韵嵘在欢馆找了两位相公,让他们教我与韵嵘如何不让你疼。但忻澈要相信我们,我们没碰他们一根头发,我们只会要忻澈你。我与韵嵘府上的侍君和侍婢们在忻澈走後已全部遣走,犯过的错我们不会再犯。此事弄清楚之後,我与韵嵘再不会踏入欢馆半步。

忻澈,还有一事要告诉你。离开欢馆前,我与韵嵘给那两位相公赎了身,安排他们在坊里做事,算是答谢,不知忻澈可会高兴。不过我与韵嵘不会再见他们。

忻澈,我与韵嵘会常去看你,忻澈不能烦我们,我二人从未与忻澈分开过,如今不得见,怀中空虚,只有忻澈能慰藉,即便只能抱你入睡,对我二人来说都是愉悦。忻澈,你可有想我们,我们时时都在想你,尤其是父皇和父王陪爹之时,我与韵嵘就更想你,也更羡慕父皇与父王。忻澈,此次韵嵘前去,你与他冰释前嫌,可也同样对我?忻澈可愿在我下次去之时,让我与忻澈同床而眠,为我做兔子蒸饭?

忻澈,我想你。韵峥。

忻澈,我的伤已无碍,真後悔没有多陪你两天,忻澈,我想你了。韵嵘。

韵峥,韵嵘

於五月二十二辰时

“韵峥,要不要再写点儿?”

在刘韵峥放下笔後,蓝韵嵘又看了两遍,觉得写得不够。

刘韵峥把信拿过来吹干,放进信笺里,道:“你我又不是姑娘家。我们要时常给忻澈写信,把要说的话一次说完了,下回和忻澈说什麽?”

“我们去青楼的事……忻澈不会生气吧。”蓝韵嵘依旧不放心,当初他们可是在这种事上让那人伤心过。

“放心,忻澈绝对不会生气。”刘韵峥一点都不担心地说,“我们和忻澈坦诚绝对比瞒著他好。若哪天他从其他地方听到了,才是真的会生我们的气。而且我们还给那两个相公赎身了,忻澈心善,欣喜还来不及,哪里会怪我们。韵嵘,我还真佩服你,你竟能想到这上头。”

蓝韵嵘则盯著封好的信,道:“也不是想到。只是那两人欢好时,那个梨君哭了,虽说他马上把脸扭了过去,不过我还是瞧见了。”长叹一声,蓝韵嵘眼里浮现懊悔,“那人的泪让我想到了忻澈……”

刘韵峥挑眉:“你何时变得如此心软了?”

蓝韵嵘瞟了他一眼:“心软?我不过是有感而想罢了。这样做,忻澈定会高兴。”

“这到是。罢了,那两人就当我们替忻澈行善好了。”在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下白忻澈的名字,刘韵峥让人把信马上送出去。

“韵峥,忻澈要去的下一个地方是!辘镇。你去?”蓝韵嵘瞌睡地趴在桌上问。

刘韵峥想了想,摇头:“这次你我都不要去了,让忻澈独自游玩吧。小别胜新婚,我们也要给他点喘息的时候。”

“也好,让暗影随时把忻澈的消息传回来,我就怕他又遇到什麽受伤或自杀的女人。”蓝韵嵘撇嘴道,刘韵峥点点头。

(0.46鲜币)心水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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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辘镇,又名圆圆镇,镇上六百多户人家每家门口都有几个古辘模样的圆台。古辘镇的人爱吃腌菜,这些圆台的作用就是用来晒青菜,而古辘镇的腌菜也成了远近闻名的特产。

“少爷,这腌菜真好吃,比宫里腌的还好吃。”

小四挨个尝过各式各样的腌菜,不断称奇,想著回宫一定要试一试。

白忻澈也不住的点头,道:“爹爹胃口不好,肯定爱吃。”皇宫里的腌菜都是御厨们自己做的,为的是精致,可这样却会少了些味道。

“少爷,咱们可以让人捎几坛回去。”文状元出声。

白忻澈惊奇地问:“可以吗?”

“当然可以。”文状元说,“这里有韵坊的店,让店里的人专程跑一趟就行了。国公很爱吃这里的腌菜,只是皇上不想让国公触景伤情,就不让他们送了。”

文状元这一说,白忻澈犹豫了:“那……我让人给爹爹捎回去,爹爹又会想起以前的事了。”

小四插嘴道:“少爷,这是您让人捎回去的,是您的孝心,国公不仅不会难过,反而会高兴呢。”

“就是,少爷,您放心好了。”文状元也担保,白忻澈想了想,笑著点头。

“碰!”

突然,白忻澈他们所在的包间外传来一声巨响,接著就听到掌柜地大骂:“我开店十几年了,还没遇到过你这种没钱还吃得如此理直气壮的。你今日不把银子拿出来,就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对不起……我刚才还有银子的……一定是被人偷了。啊!刚才进来的时候,在门口有两个小孩子撞了我,一定是那时候被偷的。”

接著是一道惊慌无助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少年,不过声音极轻,该是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