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澈,我和韵峥等著你来要我们的头发。”把白忻澈的断发小心地包进了帕子里,蓝韵嵘翻身,下床,穿衣,让人端来热水,蓝韵嵘拧干布巾走到床边。坐在床上,接过布巾,白忻澈慢慢擦了脸,抬眼,对方与他的目光相交。

接过布巾,蓝韵嵘擦擦脸,然後道:“忻澈,出门在外不要随便相信人,等你去七霞镇时,我和韵峥都陪你去。”

“……嗯。”看著蓝韵嵘给他拿水漱口,帮他拿衣服,白忻澈很想说:韵嵘,我要你的头发。可他终究没说出口。

蓝韵嵘走了,吃了早饭,在房里吻了白忻澈半天,才依依不舍地走了。走的时候,白忻澈站在白家庄的门口,看著蓝韵嵘消失在竹林里。

“少爷,我们何时动身?”小四站在白忻澈身後小声问。收回目光,白忻澈转身:“我还想再住两日。”他要把爹爹的书整理出来,一同带走。

爹爹:

状元带孩儿到了白家庄,看到爹爹曾住过的地方,睡在爹爹曾躺过的床上,孩儿夜不能寐,无法自已地想著爹爹在庄内的过往。状元曾说要带孩儿到一处孩儿一定喜欢,不愿离开之处,在爹爹的房间内,孩儿果真舍不得走。

爹爹,孩儿曾让爹爹如此挂心,如今想来却是孩儿自寻烦恼。孩儿姓白,是爹爹的儿子。

爹爹,前些日子孩儿在庄外竹林内救下一身负重伤的女子,极其危险。孩儿用尽所学仍无法令其康复,然,其同门姐妹却对其伤不闻不问,却要孩儿娶其为妻,因孩儿对其难免的碰触在其门内被视为污其清白。幸得韵嵘在此,不然凭孩儿的愚笨,定无法圆满解决此事,但孩儿却不解,同门之谊为何不如门规贞洁?孩儿仅是医者,尽孩儿之本分。

後,韵嵘回京,孩儿才从状元那里得知,那女子实为同门二师妹所害,为的却是两人所爱乃同一人,而那人锺情於师姐,无意於师妹。得知真相,孩儿颇感震惊,无法相信。

爹爹,孩儿出来这些时日,所遇之事超出孩儿所见。细想之下,韵峥与韵嵘,虽对孩儿偶有不对,可却不是孩儿所以为的欺辱,他们对孩儿真心以待,只是孩儿心有芥蒂,从不想他们对孩儿之好。

爹爹,孩儿之事望爹爹不要过於忧心,韵峥与韵嵘对孩儿极好,孩儿再无半分责怪。孩儿会早日抛开一切顾虑,接纳他们,还请爹爹不要再气他们,不要再为孩儿挂心。

爹爹,孩儿未经允许私自带走了爹爹留於房内的书籍,望爹爹原谅。孩儿每日思念爹爹及未出世的弟妹,爹爹定要保重身子。

孩儿忻澈敬上

於五月初十辰时三刻

“少爷,您若舍不得,往後奴才常常陪您回来小住几日。”

马车上,瞧著不停回头看的人,小四出声。

不舍地看著越来越远的白家庄和送行的人,白忻澈在马车驶出白家庄的范围後,才放下车帘。

“爹爹的书太多了,只能带走一些,下次来一定要全部带回去。”摸著放在马车後的一个大木箱子,白忻澈遗憾地说。

小四抿嘴一笑,给他沏了杯茶:“少爷,您现在的起色比刚离京那会儿好多了。”

白忻澈抚上脸颊,有吗?他并没有注意到。

“少爷,王爷走的时候,奴……我觉得……王爷差点就忍不住把少爷带回去了。”

白忻澈垂眸,假装喝茶。

小四继续道:“不过少爷,我觉得王爷变了好多,您给王爷做的兔子蒸饭,王爷竟然全都吃完了。少爷,其实奴,我认为……王爷和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欢少爷,只是以前他们不懂该如何对少爷好。”

白忻澈低著头,不答话,韵嵘临走时的眼神让他心慌。

小四知道白忻澈脸皮薄,也没指望他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少爷,这回要不是王爷在,这件事恐怕没这麽容易解决呢。虽说庄子有皇上的字,可这些江湖人若要不讲道理,咱们还要头疼一阵呢。”

“是啊,以前从未遇到过这种事,不过这也是因为有其他的内情,我想……换作其他人,定不会如此。”

白忻澈稍稍抬起头,听小四不再说那两人了,他才回道。

小四感慨地摇头,然後突然面露疑惑地问:“少爷,我一直都想问您,王爷前几日是不是受伤了?那天王爷出来的时候,是被人扶著出来的,少爷那几日也总是给王爷熬药。少爷,王爷没事吧。”

白忻澈刚刚自然些的脸马上僵硬,他支吾道:“啊……嗯……韵嵘他……不小心……嗯……撞了腿。”

“啊,”小四惊呼,“少爷怎麽没让我去伺候呢?少爷您那时还在病著呢。”

白忻澈的脸在烧,他快速喝掉杯里的茶,低头道:“无碍,无碍……”白忻澈盼著小四别在问了。

还好,小四也算是聪明,看出了他的尴尬,不再问了,开始猜测文状元这次又打算带他们去哪里。

白忻澈偷偷松了口气,接著又有些担心,那人刚好,就要骑马赶回京,不知伤口会不会又裂了。随即,想到那伤是如何来的。白忻澈的脸更烫了。

(0.82鲜币)心水谣:

第二十八章

放下信,白桑韵露出几个月来最愉悦的笑容,腹中的孩儿好似也感觉到了他的喜悦,微微动了动。

“桑韵?”守在他身旁的蓝阙阳出声,白桑韵仰头,笑著说,“澈儿终於放下了心结。看了这封信,我放心了。”说著,把信拿给了蓝阙阳。

蓝阙阳大致看了看,然後把信放到一旁,摸上白桑韵的肚子,他也松口气地说:“桑韵,这回,你可以安心养胎了吧。”

白桑韵握上他的手,点头,心里的这块石头终於放下,剩下的事就是那两个人自己的事了。

“不要告诉韵峥和韵嵘,让他们悬著吧,忻澈受了那麽多委屈,也该让他们多担心几日。”把信收起来,白桑韵决定暂时不告诉儿子。蓝阙阳当然是一切听他的。

太子府,当蓝韵嵘说完他和白忻澈在白家庄发生的事後,刘韵峥脸上的笑越来越明显。

“这麽说……忻澈该是原谅我们了。”

蓝韵嵘点头,随即又蹙眉:“原谅是原谅了,不过我走的时候忻澈没有要我的头发。”

刘韵峥拍拍他的肩道:“韵嵘,此事急不得。我起初还以为忻澈要好几年才能原谅我们,如今事情已经比我们预想的好太多。我想,用不了多久,忻澈就会要我们的断发。”

蓝韵嵘长长喘口气,仰躺在椅子上道:“忻澈虽然原谅我们了……可,唉……抱著忻澈,却不能要他。韵峥,我试过了,真疼,疼得我好几天下不了地。怪不得忻澈以前总是哭,我还当他不喜欢我们呢。”

刘韵峥挑眉,眼眸闪了闪,问:“你把经过再说一遍,细致些。”

蓝韵嵘想了想,把他如何如何“强暴”白忻澈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文大哥,咱们一共要去几个地方啊。”

树林里,小四一边吃午饭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