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给爹爹请安难道爹爹也不见?”刘韵峥上前一步,殿外的两名侍卫挡在了他。见此架势,刘韵峥的脸沈了下来。父皇趁他不在,突然去东宫带走忻澈,这事透著古怪,让他不能不防。
“殿下,请不要为难奴才,国公身子不适,万一动了胎气”洪三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刘韵峥也不敢硬闯。愤怒地看了几眼门外突然多出来的侍卫,刘韵峥转身朝御书房奔去,他要问清楚父皇,他们打算如何“处置”忻澈。
“忻澈,今晚和爹爹睡吧。”一方面是出於对白忻澈的保护,一方面是舍不得他离开,白桑韵开口,让人去收拾床褥。
“爹,谢谢您。”起身,郑重地跪在白桑韵面前,白忻澈磕了三个头。
“澈儿,”把白忻澈扶起来,白桑韵对委屈了很久的孩子道,“万事有爹爹给你做主,做你想做的事去吧。”
“嗯,孩儿知道了。”
露出久违的笑容,白忻澈忽略心头滑过的对那两人根生於心的害怕。窗外传来黄鹂的鸣叫,白忻澈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了一对翅膀,可以飞出禁锢他的藩篱。
(0.58鲜币)心水谣:
第九章
刘韵峥到御书房因为白忻澈的事和父皇父王大闹了一场,被刘淮烨关入了内宫。白桑韵没有告诉白忻澈,而是在第二日就马上安排他出宫。
“爹,孩儿走了,您一定要注意身子。”不舍地看著爹爹,白忻澈咬咬牙,转身就走。
“忻澈,你爹生产前,你要回来。”刘淮烨搂紧情绪开始波动的白桑韵,在白忻澈走出几步後道。
回头,又看了爹爹一眼,白忻澈眼中带泪地说:“我一定会回来。”快步向宫外走去,白忻澈在心里道:爹爹,孩儿一定会回来,孩儿不会再让您担心。
“桑韵,别难过,忻澈长大了,总要学会自己飞。”
白忻澈一走出白桑韵的视野,他眼里忍了半天的泪就掉了下来,刘淮烨见状急忙安抚他。
“看好韵峥和韵嵘,不许他们去找忻澈。”忍著不舍,白桑韵捂著肚子转身回到寝宫,“若澈儿在外喜欢上了别人,那就是他们没有这个福气。我曾给过他们无数的机会,他们却从不反省。这回,谁都不许替他们求情。”
“是是,桑韵,这回我绝对听你的。你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刘淮烨双手护著白桑韵走进内室,马上吩咐奴才送上参茶、点心。
出了宫门,白忻澈回头看著庄严的皇宫,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少爷,请上车吧。”在宫外等候多时的文状元笑吟吟地上前,躬身道,“小的姓文,叫状元。少爷出宫的这段日子,庄主让小的陪在少爷身边伺候。”
他说完,等候的另一人也走上前恭敬地说:“少爷,奴才名叫小四,主子命奴才一路跟随少爷。”
“爹爹…”白忻澈这才发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深蓝色的大马车。看看身前这两位面容亲切的人,他的眼眸再次湿润。转身,跪下,朝爹爹寝宫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白忻澈起身上了车。
在马车动起来的那刻,白忻澈哭著,却笑了,他真的要走了,要离开京城,要开始新的生活。
“大少爷,这是主子让奴才交给您的。”在外的小四进到马车里,把一个小包裹交给白忻澈,低头假装没看到白忻澈在哭,小四给他倒了杯茶後又出了马车。
打开包裹,白忻澈发现里面有一件白色的外袍,一封信,一个红色的巴掌大的木盒。
打开信,看到爹爹熟悉的字迹,白忻澈的泪停不下来。
“澈儿:
请原谅爹爹让你受了这麽多的委屈,原谅爹爹没有护好你。澈儿曾说过,想看看惠耀最高的山,最美的湖。此次出宫,澈儿就去看吧。状元去过惠耀的很多地方,爹爹就把你交给他,让他带你去看惠耀最高的山,最美的湖。
澈儿,爹爹从未为你缝制过衣裳,本来想早点送给你,可爹爹的女红太差,做得太慢,幸好赶在你出宫前做好了,你穿穿看,是否合身。
澈儿,你最喜欢的那个玉娃娃被韵嵘弄坏了,爹爹又给你找了一个。虽然不是原先的那个,但澈儿,万事都可从头来过,爹爹希望你能抛掉过去,重新来过,爹爹等著脱胎换骨的澈儿回来。”
生怕眼泪弄脏了爹爹做的衣裳,白忻澈不停地拿袖子擦脸。取出木盒子里的白玉娃娃,和他被弄坏的那个玉娃娃一样,是两个笑得开怀的男娃娃,一人手里拿著鱼竿,一人手中捧著刚钓上来的鱼。
把玉娃娃戴到脖子上,白忻澈把包裹紧紧地抱在怀里。
“爹爹”
三天後,得到消息的蓝韵嵘匆匆赶回了宫。刘韵峥被关了起来,蓝韵嵘的手下被刘淮烨收了回来。蓝韵嵘没有白忻澈的消息,又无法和刘韵峥商量,三位父亲对他“不闻不问”,让蓝韵嵘一气之下砸了自己的府邸。
“爹爹,您还是不见太子哥哥跟二哥吗?”
因宫中紧张的气氛而变得格外乖巧的刘惜赐,陪爹爹下完棋後问。对爹爹的决定他很赞成,可兄长变成这样他也不忍。
“他们现在什麽都听不进去,让他们先冷静冷静。”
白桑韵收回棋子,做出再下一局的姿态。
刘惜赐幽幽地叹口气,摆下白子:“爹爹,若忻澈真的喜欢上别人,太子哥哥和二哥会不会把皇宫拆了?”忻澈那麽好,这回他一个人出京,太子哥哥和二哥又不在身边…
白桑韵没有做声,而是慢慢地放下黑子,他希望忻澈能幸福,哪怕他喜欢上别人。
马车奔出京城後停在了一处驿站外,眼睛红肿的白忻澈掀开车帘,见前方有好几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马上坐著护卫装扮的人。看到他,马上的人立刻下来,单膝跪下向他行礼後,又上了马。白忻澈不明所以地看向走过来的文状元。
“少爷,这是庄主给少爷安排的随行侍卫。那个人叫张勇,是他们五人的头,庄主命他们在此等候。少爷,我们现在一路向南,若少爷想去哪了,就和小的说。”
白忻澈急忙摇头,感激地说:“谢谢你,这一路就麻烦你们了。”又感激地看看五名侍卫,白忻澈放下车帘。眼睛又不受控制的发热,爹爹不仅给他安排了照顾他的人,还准备了侍卫,生怕他出一点危险。能遇到爹爹,是他几辈子的福气。
马车又动了,渐渐地越跑越快。白忻澈掀开车帘,看向後方,京城的城门逐渐变得模糊。他是真的飞出了京城,随著马车行进的声响,白忻澈觉得自己的心也飞了起来。韵峥、韵嵘对不起。他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掠夺,他分不清自己对他们的感情究竟是什麽。若是爱,为何他总想逃开;若不爱,为何在他们与别人亲热时他会难受。他不懂。如今,爹爹为他安排了新的生活,他选择了离开。
“澈儿,若你喜欢上别人,无论对方是什麽身份,爹爹都会给你做主。”
掏出爹爹给他的玉娃娃,白忻澈攥在手心。那两人在他身上刻下的印记太多,今生今世都无法消除。
“爹爹,孩儿这辈子只想孝敬您,陪著您。”
爹爹,谢谢您给了孩儿一对翅膀,让孩儿能飞出去。但您是孩儿的一切,孩儿会回来,会回到您身边,再也不走。
似乎又看到了两双愤怒的眼眸,白忻澈从心底窜上惧意。让手中的玉娃娃给自己勇气,白忻澈闭上眼睛,把那两双愤怒的眸子赶走。
“淮烨、阙阳,把韵峥和韵嵘叫来吧。我要和他们谈谈。”
午睡起来的白桑韵,对屋内的两个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