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操!”沈潇甩胳膊就想打人,可却被沈岸捷足先登一拳打断了鼻梁骨。

身旁的人见状扑上来,沈岸曲肘推开郁雾,挥拳凿倒左边人,再一手掐住右边人的脖颈砸向引擎盖。

郁雾被唬得只知道破口大骂消失的沈澜,看到沈岸单手一人,还要分心去对付另外两人,她急得在大寒天里出了一身的汗,并且有种癫痫病发的错觉,大脑宕机,浑身都在发麻。

突然一道亮光从沈潇的手里闪过,郁雾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大叫道:“沈岸!”

可已经迟了,沈岸下意识抬手去挡,刀尖擦破了他的小臂。

本来就以少敌多,沈岸受了伤一下就慢了动作,那三人伺机还手,一拳击中沈岸的腹部,逼迫他倒地。

昏聩感从脑子里划过,郁雾怒火中烧,脱下高跟鞋冲上前一顿招呼。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不要命地下手。

“岸哥!”沈澜带着人姗姗来迟,拉开纠缠在一起的他们。

惊惧的眼泪刹不住地往下掉,郁雾挥着高跟鞋怎么都停不下来。

沈岸揽过她入怀,抓住她失控的手,呼吸贴着她冷透的侧脸颤抖,“好了,冷静下来。”

号外号外!下车上高速!

第0038章 第三十八章(h)

“你们先走。”沈澜跑去开车门,哭得乱七八糟的郁雾被沈岸打横掳起扔进车里。

等沈澜也跟着钻进来的时候,扔了双雪地靴给她,“我妈的鞋,先将就穿下。”

负荷的神经一下断了,郁雾捧住脸呜咽不止,沈岸去抓她脚给她穿鞋。

司机不要命地踩油门,疾驰过蜿蜒山道奔向漆黑的港口。

看她抽噎不止,沈澜默默叹了口气,白菜这是被吓着了,回过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闹,他暗自在心里组织语言,准备好一会儿该怎么哄骗她。

车颠簸进礁石边缘才停下,沈岸牵着郁雾下了车,目送两人上游艇的背影,沈澜长长地松了口气,“原来咱家的白菜会端着碗跟人跑..........”

司机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于是提醒道:“得赶去利港了。”

海浪推着月神号前行,沈岸撞开客房的门,脚步随着船舱摇晃。

他跪在地上,抽开柜子的门,脱掉外套露出狰狞的伤口,撬开瓶盖就往胳膊上倒碘伏。

药瓶滚落到郁雾脚边,她擦了把眼泪,拾起绷带去帮他。

伤口不深,但却划得很长,血都干成树皮块了。

郁雾拿沾了碘伏的纱布擦血斑,每擦一下,沈岸小臂鼓起的青筋就会绷紧一下。

她的手在抖,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汹涌,心更是被船体颠得归不了位。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沈岸抓住她慌乱的手,“我来,你冷静一下,深呼吸。”

郁雾忍到现在,终要爆发。她扔掉纱布,嘶吼道:“你要我怎么冷静?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躲起来?又为什么要跑?”

她越往深了想越害怕,眼里的泪都是被抖出来的,“是你做的?你炸了停车场?你知道今晚花凫有多少人吗?你怎么敢?”

“不是我。”沈岸缠好绷带打了个结,抽了一口很痛的呼吸,“有人要杀我,不走会死,你跟不跟?”

漆黑的夜色称得他脸色惨白至极,呼啸的海风吹得他瞳仁跟着微动。

沈岸盯着她,嘴角突兀地染上了笑意,“你没得选,我们已经离港了。”

郁雾突然地惊醒,转过头去看落地窗外漆黑无边的海。

一瞬间被戏弄的恼怒涌上心头,郁雾甩手一巴掌落在沈岸脸上。

她哭得脱力,打得并不重,沈岸惯性偏头,指腹贴了贴被她扇过的下颌,笑意更深了。

郁雾站起身,胸口的皮草都被眼泪打蔫了,发际线的碎发乱了,裙子也灰了。心里的委屈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她暴躁地控诉道:“有人要杀你又不是杀我,你带上我算什么?你躲在国外不就万事大吉了?回来干什么?”

沈岸扶住床头柜起身,凌乱的头发在惨淡的月色里毛茸茸的,稀释了些许他身上的疏冷。

他从兜里摸出烟点上,脊背懒懒地自然弯,倚在柜沿平静地抽着烟,平静地跟她说话:“生意上的事,你不需要知道。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没事了。”

“是吗?你没事我有事。”空调开得太大,热气闷得郁雾胸口发堵,她甩掉厚沉的皮草,破罐破摔道:“来,说清楚。为什么不签我给你的那份终止法律收养关系的协议?”

沈岸垂眸吸着烟,不说话也不看她。

这是郁雾最讨厌的场景,她像个疯子一样撒泼,急于求证。而他永远都不会被激起波澜,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会失控,不会露出半点破绽。

郁雾烦躁地踢了一脚掉在地上的外套,追问道:“说话啊!为什么上次突然回国?因为我?想见我?被老爷子打了也无所谓?”

他的沉默让她愈发地咄咄逼人,“为什么要找人跟着我?为什么偷拍我?为什么弄坏我家的烟雾警报器?为什么偷走我的身份证和护照?为什么诬陷俞祈年把他抓进警局?为什么每次都要搅我的局!”

说到最后,郁雾几乎是在吼,眼尾的红一路蔓延到脖颈,她捂住激动到发晕的脑门儿。

她觉得到时候了,独自背负了单恋的枷锁这么多年,也该听到他说句真心话了。

此时此刻的缄默不语,是意料之中,却又让她绝望透顶。

自她回国后,他做的每件事都在推翻他曾经亲手划下的界线。

她在心底问过无数遍为什么,更烦透了去无止尽地猜测他到底在躲藏什么。

可到头来,事实残忍地给出了答案。她高估了自己在沈岸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沈岸的冷情。

海鸟飞过窗台,留下泣鸣的回音,沈岸始终低着眼看影子,直到指间的火光逝去,掐掉了唯一的色彩,船舱落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