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被扫了兴的客人不愿配合,借着酒劲跟警察叫板。

郁雾叼起烧到一半的烟,涂着光亮裸色的细手摸进玲珑有致的胸口,夹出一张带着体温的身份证举到警察面前。

她撤下烟,轻启双唇吐出混着酸甜果味的烟雾,挑衅似的把身份证往前送了送。

警察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没接,转头对俞祈年说:“请出示身份证。”

俞祈年礼貌地解释:“警察哥哥,抱歉啊,我出门急忘记带了。但我是这里的常客,你可以去问姜老板。”

酒吧是姜幼恩家亲戚开的,做这种行业是必须要和警察走动的。

俞祈年以为搬出老板这事就过了,谁知警察二话不说,直接挥手将他带走。

烟头被碾成了碎渣,缓慢的一下又一下,看似温柔。郁雾拿起包追了出去。

深夜的警局和夜市路边摊没区别,醉鬼大本营。

郁雾裹着件驼色羊绒大衣,胸口垂了条一半fendi字标一半狐狸毛长围巾,纤细的脚踝露在瑟瑟冷风中,修长纤细的身型配上金发冷脸,在一众面红耳赤油嘴滑舌的街溜子里格外地突兀。

她站了有半个小时,像座本该搬去展厅的雕像,无视所有频频投来垂涎视线的男人们,直到警察出审讯室找到她,才有了眨眼的反应。

“知道他是未成年吗?”

警察一开口就让郁雾愣住了,她知道俞祈年在上学,但确实不知道他是未成年。

郁雾牵唇笑了笑:“警察叔叔,未成年不可以交朋友吗?朋友间周末聚会也犯法吗?”

警察不客气地说:“未成年不可以饮酒,进出酒吧这样的场所。”

郁雾耐心听他教训,脸上的笑容不变,礼貌配合得无可挑剔,“但是国内并没有把未成年饮酒定性为违法行为。除非未成年因饮酒触犯其他法律,比如斗殴、强奸、吸毒。”

似乎是没料到她风流张扬的表面下居然有点墨水,警察顿了顿,定睛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说对了,我们怀疑他涉嫌未成年桃色交易。”

郁雾眸色一冷,“你是指他卖给我,还是我卖给他?”

警察愣了下,企图解释;“你.........”

“请你谨慎用词。”郁雾微抬下巴,冷静的提醒让对方哑然。

见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郁雾要求道:“我要见我朋友。”

俞祈年坐在审讯室里不焦不燥,一副纨绔二世祖的坐姿,歪头敞腿的。

见郁雾进屋,俞祈年提起腰板坐正,“你怎么来了?”

“小屁孩。”郁雾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甩包翘起腿,开始她的审问:“上几年级?”

俞祈年悻悻作答:“高三..........但我真的成年了,今年刚刚好,那警察也太龟毛了,非说我没到生日不算,就差五天好吗?”

郁雾挑眉打量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进了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而后自满地笑了笑:“怎么说?打电话给你家人吧。”

“我倒是想啊。”俞祈年发育得很优秀,骨骼宽阔毛发也浓,唯独长得有点奶气,眼睛跟狗狗一样黑瞳仁很大,嘴唇又翘又肉,配上他略可爱的声线,生气吐槽起来都很讨喜,“那个警察不让我打。还说什么我涉嫌卖淫要按照规定拘留?我,我,我哪里像鸭?”

郁雾噗嗤笑出了声,“好吧,那委屈你再等会儿,我去想办法。”

她抓起包走到门口,又听到俞祈年可怜兮兮的哀求,“姐姐,今晚能收留我吗?”

郁雾转眸去看眼睛湿润的委屈小狗,俞祈年揣着手臂气的毛都有点炸,“他说我像鸭,我不高兴,急需安慰。”

“行。”郁雾走出警局大门,停在安静的岗亭边拨去了电话。

等待数秒后,电话接通,她亲昵地喊了声:“小姑奶奶。”

凌晨三点,沈岸刚结束电话会议放下手机,烟都没点上,手机又响了。

拿起一看是沈逢颐,沈岸按下接听键的同时擦燃了打火机,咬着烟含糊问候了一声。

“郁雾什么情况?怎么和俞家老二去警局了?”

和沈逢颐的焦急不同,沈岸如常地吸吐烟雾,淡淡道:“不清楚。”

沈逢颐啧了声:“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我人在新加坡,让沈澜去解决了。”

沈澜也是沈逢颐的外甥,沈岸和他同辈,比他年长些,“嗯,麻烦小姑了。”

沈岸这不闻不问的态度让沈逢颐都说不下去了,“那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后,沈岸将吸了没几口的烟掐灭,起身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到达顶楼泳池边,扯掉睡袍一头栽进了水里。

郁雾等来的不单单是沈澜,还有俞祈年的大哥,小孩儿一副海誓山盟宁死不从的态度被人架上了车。

看着郁雾站在目送俞祈年离开的路边半天不动,沈澜勾住她玩笑道:“走,带你吃早饭去。”

郁雾这才发现天边露出了一抹鸭蛋青光彩,她回过神笑了笑:“澜叔,我想吃元记的虾粥。”

沈澜握住她的肩膀直晃悠,“整。”

他们是元记清晨开门的第一批客户,点了一桌的生腌和海鲜粥,招呼上随行的司机和助手一起热乎乎地吃早饭。

虽然他俩差了辈,但年纪差不了几岁,以前见得也多,自然亲近些。

沈澜是个头脑简单又直心肠的性子,做不出大气候,也没有野心,现在帮沈岸管利港的货物进出,手里有一家度假酒店作为明面上的主业。

沈家人出门在外都很有派头,看不出一点黑社会的粗气,最顶尖的教育和最严格的家风套在人身上,硬是洗掉了老一辈的烈性。

沈澜长得很秀气,身子骨也没那么健硕,相比他手下的人,可以说有些瘦弱。

郁雾发现他眉骨有一块泛白的疤痕,从前是没有的,“你这儿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