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晚上的事推不得,沈岸走不开,只好让虞向晚去找人。

沈逢颐就坐他正对面,看他全程心不在焉瞥手机,当即就给他递了眼色。

沈岸察觉到了,可没法静下心来投入虚与委蛇的应酬。

他看到郁雾的定位停在了父母的家后,立马给虞向晚发了消息,这才总算平复下心情。好在是回了家,而不是去了旁的地方。

有了他的加入,谈判进行得很顺利。

在座的女伴都是年轻貌美的舞蹈演员,对方钟爱这一款,沈岸也有心去安排。

酒过三巡,加上美色误人,局势已然明了。娜娜借机邀功,沈岸敷衍笑着,答应了她的物质索求。

这边刚尘埃落定,虞向晚的电话打来了。

沈岸脸色骤变,踢了一脚沈澜的椅子就冲了出去。

“沈岸!”沈逢颐忍了他一晚上,追到停车场拦住他骂道:“你他妈今天出门没带脑子?知不知道这事搞砸的后果?”

娜娜更是没法坐视不管,她计划好了今晚会是多么美妙的一夜,看到他离席也跟着追了出来,“你要去哪儿?”

沈岸把住车门,瞳孔止不住地打颤,“郁雾出事了。”

虞向晚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不停地在他脑子里疯涨。

“人找到了,昏倒在家里。”

“刚进icu,情况很紧急,你要不还是过来一趟吧?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病危通知书,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面对这样的字眼。

沈岸一拳砸裂了车窗,把一旁的娜娜吓坏了。

“开快点,踩油门不会吗?”他迁怒于司机的低吼让车厢里所有人都不敢发话阻止。

车急刹在医院门口,还没停稳,沈岸就跟疯了似的撞门跑上楼,此刻他的心更疯乱,他控制不住地去想最坏的后果。

他失去了太多,在一无所有的时候,郁雾出现了。

她是他贫瘠的人生里开出的花,唯一的一朵,那么活色生香,却又那么的娇柔脆弱。

他承受不住再次失去了,谁都没法弹动他麻木不仁的心绪,除了郁雾,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他带着一身的疮痍四处寻回人性去养大的孩子。

签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他落下的笔都是扭曲的。

耳畔的人声聒噪击打着他溃不成军的理智,他瞠目欲裂瞪着手术室亮起的灯,心口在发麻。

这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失魂落魄,娜娜很吃味,但也不敢在此刻火上浇油。

八个小时后,医生推着郁雾的病床走出了icu的门。

沈岸冲过去看她的样子很是狼狈,通红的眼睛在她身上不停地打量,恨不得把她的五脏六腑看穿。

他的手无措地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个回合,怕触碰都是一种伤害似的犹豫着又收了回去。

他的过分紧张太神经质了,落在娜娜眼里更是无比刺眼,她终究难敌嫉妒,更神经质地问道:“她得了什么病?”

虞向晚看了沈岸一眼,低声回答:“癫痫。”

“癫痫?”娜娜觉得很荒谬,“癫痫又不是什么大病,你用得着一个电话把我们的局给搅了吗?我找那么多姐妹来作陪,然后把人扔在那儿跑了,你觉得合适吗?”

她说的这些话,每一个字都让虞向晚为她捏把冷汗。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岸就转过头瞪向她,“闭上你的嘴,立马滚。”

娜娜难堪地僵色,沈逢颐冷着脸不说话,虞向晚更是把头撇了过去,她恼羞成怒道:“岸哥,你对我发哪门子火?这癫痫本来就不是大病,又不会死人。医院就喜欢小题大做,icu收费高谁不知道呀?就是想多赚点钱才会........”

她牢骚还没发完,猛地被沈岸掐住了脖子掼向墙壁。

如果换个场景,娜娜并不怕他动手,可此时此刻,沈岸眼里的阴森太过骇人,让她有预感假若没有人来阻拦,他真的会杀了她。

沈岸疲惫至极,坐在病床边守着郁雾,可却不再痛苦了。

郁雾越来越不听话,但没关系,他可以看着她,可以说一万遍重复的叮嘱。

但是他不会再允许她出门了,至少这学期,她必须在家里老实待着,谁都别想见她。

又安稳地过了一段时日,他却意外地发现了流沙的秘密。

书房里的那个流沙工艺品是父亲做的,给母亲的求婚礼物。在父母出事前,父亲还曾说过,这次出差就是为了寻找适合流沙的原矿,这份设计要赶在年底前做出来。

沈岸当然知道流沙是为谁设计的,他的母亲柳莎,由名字的谐音产生的灵感。

可偏偏,他却在郁锦华的保险箱里看到了那份眼熟的初稿。

沈岸当时浑身都在发麻,他想不通这份和父亲的设计重合度那么高的初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次从郁雾嘴里听到有这份初稿的存在时,他还在劝说自己只是巧合。

如今亲眼目睹,哪怕不愿去做联想,也不得不屈服于事实。

这件事在他心底封存了很多年,原本不是件了不起的事,可和他的恩人郁锦华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沈岸无法不去怀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虞向晚得知了此事后笃定道:“我知道你没法接受,但我不得不说,郁锦华肯定盗用了你爸爸的设计。千禧当年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就因为郁锦华的负面新闻,说他黔驴技穷,设计全是炒冷饭,生出偷盗他人设计的念头不是没有可能,何况你爸爸的设计本就很出色。或许你父母的死,也不是意外。”

沈岸始终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直到预感到她要提及郁雾,他才睁开眼,“斯人已逝,想要去追究很难,也没有多大意义,更不关郁雾的事。”

虞向晚大为震撼,“你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