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直发呆,吴妈笑着提醒道:“成年了,是该穿好看的高跟鞋了。来,我帮你换上。司机已经在等着了,今天你是小寿星,迟到可就不好了。”
之前说她不适合穿高跟鞋,这会儿又送了双高跟鞋,郁雾有些摸不着头脑,总是不自觉地低头看脚尖。
“很好看。”
他突然的一句评价让她猛地抬头坐直,沈岸笑了笑,又说:“后备箱有平底鞋,脚疼的话就换。”
郁雾端正坐了几分钟,又没法自控眼神去看脚。沈岸叠着腿在看文件,鞋底露出的红底和她脚上的红底一模一样。
突然生出了冲动,她悄悄地把脚挪过去,离他近一些。
性感璀璨的高跟鞋在昭示着她正式踏入成年人的世界,终于扔掉了幼稚的小白鞋,郁雾这一刻有些怦然。
今晚的宾客很多,在他一刻不偏斜的注视下,郁雾提线木偶般完成了这场盛大的社交。
站在台上切蛋糕时,沈岸扶着她的手,在万众瞩目和声声喝彩中一齐落刀。
以往的缺席,彻底清零。
沈岸不让她喝酒,自己倒喝得酩酊大醉。郁雾陪着沈澜把他架进卧室,给他脱了鞋松了衣领,做完这些事后沈澜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郁雾接过吴妈送来的醒酒药茶,滚烫的茶水热气蒸腾,暂时没法入口,于是她把茶放上桌。
晾茶还要一段时间,穿着礼服高跟鞋有点难受,她索性跪坐在地毯上,倚着床沿打量沈岸。
沈岸躺在床上,想来是酒醉难受,折起手臂盖住了眼睛。解开的衣领随着粗沉的呼吸起伏着,颈脖不再是冷调的白,被酒精渲染出淡淡的粉。
这么多年,她从没进过他的卧室,也从未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肆无忌惮地看他。
好看的人不是没见过,可沈岸却有种直观的、清晰的英气。明明那么斯文谦逊,却让人无端生出想冒犯的意念。发育量过盛的骨骼感,棱角分明,郁雾最喜欢他的眼睛,退怯于他的薄冷,又着迷于他的柔情。
好想撕掉他温和的面具,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一副多淫荡的身体。
茶面的热气已经变得羸弱不堪,郁雾伸出手,抚过丝滑冰凉的床单。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手背时,水汽被她颤抖的呼吸吹灭了。
“要不是我心甘情愿,你觉得能关得了我吗。”郁雾用食指在他青筋隐现的手背上徐徐滑动,肌肤纹路擦出细密的酥麻。
她支起身往下倾,投在墙壁上的人影在拥抱,可只有郁雾看得清眼前的距离还剩多少。
她看不见自己此时此刻有多贪恋谵妄,只听得见振聋发聩的心跳和身下人沉缓的呼吸声。
郁雾再度低下身,鼻尖的绒毛都快触碰到了,这样大胆的距离让她止不住地亢奋又心虚,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那里,假若做些什么,他也不会察觉。
可到头来,郁雾还是退回了原有的距离,伏在他床头,露出一双迷恋成瘾的眼睛,轻声说:“沈岸,我十八岁了。”
第0025章 第二十五章
新学期第一次模考,沈岸亲自送郁雾去学校,到了门口还不忘叮嘱她不要乱吃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
郁雾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大叔和沈岸打招呼:“哟?沈老板也来送孩子上学?”
沈岸和他握手,微笑道:“龚总,巧。”
什么送孩子来上学,听着真别扭。郁雾翻了个白眼地工夫就看到了朝自己奔来的姜幼恩,她赶紧趁机开溜。
紧密的考试都不给人留口气喘,放了学郁雾还在校门口碰上了最意想不到的人。
娜娜摘下墨镜对她露出了标致的明媚笑容,“等你半天了。”
郁雾狐疑地看着她,“等我?”
“是啊,想找你聊聊。”
尽管她很诚然,但郁雾笃定她说不出什么好话,于是委婉地拒绝道:“小沈叔叔不让我在外多逗留。”
“这简单啊,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娜娜自来熟地上了车,对郁雾拍了拍座椅喊她上来。
看来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郁雾倒也想知道她憋了什么招,便上了车。
回到白桐路,娜娜自个儿在客厅转悠参观,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都不够。一路上她尽扯些有的没的,现在还打哑谜,郁雾耐心告罄了,“你想找我说什么?”
娜娜笑了笑,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刚拿起红茶就被郁雾不客气地提醒:“那是小沈叔叔的座位。”
“哦?”娜娜眨着双漂亮的大眼睛左顾右盼,无辜地反问她:“只能他坐,别人不可以吗?”
郁雾很不耐地瞥着她,从她慢慢吞吞又欲盖弥彰的行为中判断她想要和自己单独对话,于是让吴妈带着人回避,“现在可以说了吗?”
娜娜仰身靠进沙发里,翘起腿悠悠地打量着她,“小孩儿,你真的很聪明。”
这样让人不适的凝视,郁雾很讨厌,也不想和她装客气了,“来学校找我,再不请自来登门拜访。你不就是想看看这里是什么样吗?看也看完了,可以别跟我玩无聊的游戏了吗?”
“好啊,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娜娜抽出一支细烟咬进嘴里,一缕轻烟在她纤细的指间萦绕,她老练地抽着烟,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你小沈叔叔知道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养女喜欢他的事吗?”
郁雾眼角一抽,定定地瞧着笑容怪异的娜娜,那眼神就好像把自己当作是爱上养父的卑贱变态。
她的不置可否让娜娜冷笑出声,“呵,呵呵。小孩儿,网球场那一次我就发现你心底这个恶心的秘密了。实话告诉你,邀请你来看我演出是故意的。谁知道你还真上勾了,还穿成那样。”
说到这里,娜娜再也无法掩饰想嘲笑她的心思,“知道你父母去世了很可怜,但你十八了,还在扮演弱小无助求大人抱抱的小女孩?无不无聊?就你装病的那些小伎俩,我早就用烂了。也就岸哥单纯,才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看郁雾脸色苍白地垂下眼眸,娜娜又点了支烟,继续揭穿道:“看了场我的演出就这么让你受不了?我找了岸哥好几个月,他都避而不见,直接甩了张卡把我踹了。我真看不懂,你就算真的病了,他凭什么迁怒于我?我找不到他,所以只能找你了。”
娜娜瞥了眼窗外的佣人,倾过身靠近她,口蜜腹剑的话语直直地扎进她摇摇欲坠的心间,“知道你心爱的小沈叔叔有多衣冠禽兽吗?想看看他在床上是什么样吗?我猜,云瑰那次,你都看到了吧。”
透过落地窗,郁雾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沈岸,她对娜娜阴森一笑:“你说对了,我确实看到了。这次,我还给你。”
下一秒,猛地抄起桌上的水果叉,狠狠扎进自己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