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旭一边开门一边笑:“哟,不得了,你们还能在乎一个小测了。”
刘嘉译正坐床上夹着根烟玩电脑,抬头看见陈晓旭,脸色也变得不太好:“哎,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说什么?说了你俩还夹道欢迎我不成?”陈晓旭也拿根烟叼嘴里,“看见周渠没?丫又他妈不知道跑哪去了。”
刘嘉译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没看见,我又不跟你似的,天天关注他。”
“你呢?看见没?”陈晓旭转头看陈年。
陈年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没有没有!没看见。”
陈晓旭皱了皱眉毛,他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
于是他垂下眼睛吸了口烟,烟草过肺的辛辣感让他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然后他在自己床前的雪白地毯上看见了一块污浊的脓水血迹,在柔顺的毛毯上干巴结块,醒目又刺眼。
陈晓旭的动作快过他的思考。
他几乎立刻明白陈年和刘嘉译这两人表情古怪的原因,以及他不在的这两天,在这间宿舍里发生过什么。
他握住陈年的后颈把他按趴在地毯上,强迫他直面这块血迹:“你们干什么了?”陈年吓得根本就没想要还手,跪在地上一个劲哆嗦:“什……什么啊陈哥!我们什么也没做!”“我问你们干什么了,周渠在哪里。”
陈晓旭加大了手掌的力度,陈年毫不怀疑他就要这样把自己的颈椎摁断。
来拉架的刘嘉译就是他的大救星,他揪住刘嘉译的裤腿儿,试图手脚并用爬过去。
谁知道陈晓旭转身一拳砸在刘嘉译的鼻梁上。
他的拳头带着风声,一拳到肉。
刘嘉译猝不及防被打得往后仰倒,后脑勺哐当一声磕在书桌上,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陈晓旭又狠狠在他肚子上补了一脚。
刘嘉译直接被踹吐了酸水。
他蜷趴在地上一阵痛叫,试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于是陈晓旭阴沉着脸转向陈年的时候,他在陈年心里的模样不亚于鬼怪或是阎罗王。
陈年一边哭,一边倒豆似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摊牌了。
他说周渠被烫得膝盖流脓血,说周渠为了拿冰块冷敷只能往屁股里塞冰块,说周渠求他们让自己自杀,于是刘嘉译拎着周渠到四楼宿舍让他往下跳。
他说谁知道周渠真的发了疯一心要寻死,他们好几个人一通拉扯才把人拉回窗户里。
刘嘉译吓得失态觉得丢面子,对着周渠劈头盖脸一顿打。
他和另外一个钟家少爷按住周渠就往他屁股里面操,两个人想要玩双龙。
刘嘉译插在里边儿让钟家少爷往里怼,姓钟的刚把一个龟头挤进去还没来得及爽一爽,几个警察就破门而入。
当时场面太乱了,周渠的求饶声,警察的呵斥声,几个小少爷吓得脸色发白喊快跑,还有刘嘉译的叫骂声。
所有声音混在一起震得人耳膜都要碎掉。
本来只是要逮着周渠到局子里调查照片的事情,结果碰上这么个场面。
光屁股这三个人刘嘉译,钟家少爷和周渠都被一起带走了。
俩少爷第二天没事儿人一样来学校了,只有周渠转去了拘留所,到现在还没放回来。
陈晓旭听得目眦欲裂,他几乎是狠咬着牙听陈年讲完全程的。
他恶狠狠转头瞪着倒在地上的刘嘉译,后者已经从刚才的疼痛里缓过神来。
刘嘉译抬头看着陈晓旭的表情直冒冷汗。
他和陈晓旭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陈晓旭对兄弟仗义是有目共睹的,今天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竟然让刘嘉译都觉得害怕。
可他还是咬咬牙颤声开了口:“陈晓旭你魔怔了?为了一傻逼把学校弄得乌烟瘴气!兄弟们不都是为了给你出气吗?”“给我出气?”陈晓旭差点就被气笑了,“你也配给我出气了?”陈晓旭端起刘嘉译的电脑兵乓往他身上砸,后者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一脚踹上电脑显示屏。
屏幕不堪重负与机身一分为二,溅起的碎屑全部砸在刘嘉译身上和脸上。
“操!你他妈疯……操!!”桌上的开水全部泼在刘嘉译小臂上,瞬间通红了一片。
刘嘉译烫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他抬手堪堪挡住陈晓旭落下的几个拳头,“你他妈真疯了!!!你他妈有病去治病!!!就他妈你带头让人一起搞周渠,你他妈现在来给我装什么圣母玛利亚??”陈晓旭被刘嘉译噎得说不出话,随即整个眼眶都变得通红又湿润:“我他妈最好是疯了,杀了你他妈都不用负责任。”
“你给我等着刘嘉译,还有你。
陈年。
我看你爸是管不好自己的嘴巴。
有的是管得住的人想干这个。”
陈年早就吓得跪都跪不稳,听他拿自己爸爸来说事,更是着急得满头满身沁了一片冷汗。
陈晓旭把寝室大门摔得框当响,在校门口打了个车直奔拘留所。
拘留所里八人一间房,房间挺小的,所有人都挤在一起。
房间最里边儿是水池和马桶。
周渠是新来的,房间已经快满员,于是他只能走到最里面,睡在马桶旁边的床位上。
马桶已经发黄生锈,一股一股难闻的臭味不停涌出,潮湿污渍从马桶下边儿一直蔓延到床脚,被踩出一个又一个乌黑的脚印。
周渠抱着腿儿蜷在床铺上,大家对他进来的原因都有点好奇,但见他不愿意说也就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