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眠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懵了一下，恍惚间看到江枫站在人群最外面跟他眨了下眼睛，又飞快地朝他wink了一下。
他稀里糊涂地切了蛋糕，稀里糊涂地接过祝福和礼物，整个人处于全程放空的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沙发上，盯着堆在沙发角落里满满当当的礼物。
余眠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多礼物，以至于他现在仍旧感觉像是活在梦里。
以往的生日都是余奶奶给他做碗长寿面，给他织新衣服或者买件新衣服作为礼物。这已经是最高级别的待遇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时间家里很困难，他忙着照顾生病的奶奶，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更别提过了。
余眠看了一眼正在庭院疯狂嗨皮捣蛋的段隐三人组不自觉地扬了扬眉，刚想回头脸颊上却被温热的指尖戳了戳。
“你坐在这里干嘛呢？”江枫手里端着切好的一小块蛋糕，语气很疑惑，“让你吃蛋糕也不怎么吃，让你出去一起玩也不去。”
顿了顿，他又皱了皱眉:“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过生日啊？又让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我很喜欢。”余眠抓住他的手蹭了蹭他的手心，眼神缱绻又温柔，“因为太开心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开心就好。”江枫弯了弯唇，叉了蛋糕上的一颗草莓递到他嘴边，“那蛋糕呢？不喜欢吃吗？”
“没有，江江宝贝做的蛋糕很好吃。”余眠顺从地将草莓咬进嘴里，饱满的汁水在嘴里四溢，“只不过我第一次吃生日蛋糕，不太习惯。”
江枫一怔，眼底隐约泛起一片红，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很用力地亲了亲他被草莓润过的唇，带着哭腔的嗓音很轻很抖:“没关系，以后每个生日我都陪着你，给你做一辈子的生日蛋糕，给你送一辈子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好，当然好。”余眠吻了下他湿润的眼尾，无奈地摸着他的头笑，“宝贝，你别哭啊。”
“……我没有。”江枫下意识反驳，但声音还是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死死咬着唇，有点绷不住，“我只是……”
他也不想的。
可一听到余眠那么自然地用轻松的语气说出那些话，他的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想到余眠以前过的生活有多苦，他就很难过。
眼看江枫眼底的泪积蓄得越来越多，余眠连忙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替他抹去，轻声哄他:“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江枫没吭声。
余眠怕他还在胡思乱想，视线在偌大的客厅巡视了一番，指了指沙发角落的一堆礼物，飞快地转移话题:“江江宝贝，我现在可以拆礼物吗？”
江枫愣了下，随即疯狂地点头:“当然可以啊。”
紧接着他就把那些礼物全都抱了过来，一股脑儿地放在他眼前，眼睛虽然还是红的但很认真地看着他:“你的礼物，你想拆就拆。”
“嗯。”余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随手拆开一个，是一份地皮产权证书，挑了下眉，“这一看就是爸妈的手笔。”
江枫用闷闷的鼻腔回应他，看着他又拆开了下一个。
是一双限量版球鞋，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请务必好好照顾它。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送的。
余眠继续拆，竟然拆出一串钥匙，他疑惑出声:“这是什么钥匙？”
“这个……”江枫一顿，咳了一声，“应该是我妈妈送的婚房钥匙。”
余眠呆了一下:“婚房？”
“嗯。”江枫揉了揉鼻子，点了下头，“她之前跟我说过要给我们准备婚房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给你了。”
余眠的眼睛亮了亮，立刻将钥匙妥帖收好，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心情很好地拆下一个。
一摸到熟悉的手感余眠就知道是奶奶送的，一打开果不其然是一件新织的毛衣，他认真地叠好毛衣，打算明天就穿。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拆礼物是这么开心的事情，满怀期待地拆开了下一个生日礼物。
是一沓整齐划一的漫画书。
江枫本来一直在旁边认真地看余眠拆礼物，心情稍稍好了点，但一看到漫画书莫名从心底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余眠一本正经地念漫画名字:“性.爱的九十九种姿势，四十九个做.爱小技巧，教你如何找出g.点……嗯？”
嘴巴猛地被死死捂住，他一抬头就看见江枫的脸涨得通红，一把抢过那一沓漫画书，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段隐搞错了，我先把它们物归原主。”
“那不行。”余眠眼疾手快地按住漫画书，戏谑地挑了下眉，“我挺喜欢这个礼物的，很有创意也很符合我的心意，我非常满意。”
江枫:“…………”
“我想要这个礼物。”余眠神情认真，朝他眨眼睛，“可以吗？”
江枫:“…………”
“江江宝贝？”余眠凑近他，鼻尖抵着鼻尖，“好不好？”
江枫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今天你是寿星，你说了算。”
说完他悄无声息地攥紧拳头，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正在玩得开心的段隐。
段隐你个狗东西。
你晚上最好别睡得太死。
在庭院里玩得正疯的段隐脊背莫名一凉，猛地打了个喷嚏。
正陪他玩的徐烨见状立刻上前:“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啊？？”段隐揉了揉鼻子，有些迷茫，“我没事啊，估计谁在背后骂我了吧？”
“我怎么感觉不是呢？”徐烨抓住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暖和，边说边把外套脱下来套在段隐身上，“肯定是因为你穿得太少了，别被冻感冒了。”
段隐一脸懵逼:“不是，我真没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