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暗示,聪明的三人意识到了什么,又不约而同地遵从直觉放弃抽丝剥茧,将这个暗示凝固在模糊的阶段。

唯有在欢微微低头,偷笑了一下,心下弥漫的醋意缓缓消散。

第025章 第 25 章

“啊救命救命!”

浑身是血哭花了脸的女生拖着被子弹洞穿的腿, 再逃不动,她只能?疯狂地拍击面前锁死的门,发出“砰砰砰”令人烦躁的声音。

她期待里面有人, 能?救她于水火,可惜里面没有半点动静。

这扇门就像是天堑, 横亘在她与?生路之间。

她不禁绝望、懊悔、怨恨, 明明说好的不会有危险, 就是来玩一圈,顺便凑个人数, 免得让被算计的人起?疑心, 出事直接躲到防空洞。

他们这么多豪门婚生子聚到一起?, 都是有继承权的, 怎么会变成炮灰弃子,不该是这样的,都怪秦肃涛那?垃圾乱喊, 他不喊什么事都没有!他怎么不去死,凭什么我死?还有越文秀那?几个人, 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去死!凭什么连累毫不相干的无辜者,凭什么!

“小同学,别白费力?气了, 瞧瞧,漂亮脸蛋花成了什么样,真可怜呐。”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男人语含戏谑, 眼中的兴奋不加掩饰。

他想虐.杀这个脆弱漂亮的女孩,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爱好, 那?种肆意欺凌弱小,掌握弱小生杀大权, 看?弱小挣扎绝望的快感多么令人沉醉

男人将枪口抵住女生的脑袋,轻声细语地说:“你可以?哭得再撕心裂肺一点,没准我高兴了,你就能?得一痛快,虽然我更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你吃过眼球吗?吱吱吱的,我喜欢它的口感。”

女生抖如筛糠,哭声哽在喉咙,带着味道的液体浸湿了衣裤。

男人深吸一口气,更加兴奋,正当他想继续恐吓折磨待宰的羊羔时,耳机中传来通讯器接收到新消息的滴滴声,还是紧急情况使?用的公共频道2,不能?不听,真是扫兴。

咋了下舌,他按动通讯器上的按钮,公共频道的语音自动播放,是一段古怪的音乐,挺好听的,他听了几秒,没听到重点,皱着眉打算关掉,却莫名其妙停顿,手指仿佛痉挛,怎么都按不下关闭的按钮。

这段音乐不停在脑中循环,渐渐的,男人的眼神变得空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陶醉,他完完全全沉浸在音乐之中,很快便仰倒在地陷入深度睡眠。

女生见状颤颤巍巍站起?来,顾不得其它,拖着伤腿就要离开。

挪蹭几步,她忽的顿住了。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回荡一句话:趁他病,要他命!

对,杀了他,不杀他的话,等他醒了就是她的死期。

她不想死,所以?……

恐惧被强压下去,女生转过?*? 身,急促地挪到男人旁边,拔出男人腿侧的匕首,双手握紧,对准男人没有任何防备的脖颈

“嗤!”血水喷涌。

同样的戏码在这栋楼的各个犄角旮旯上演,他们毕竟出身豪门,少了几分学生的天真,多了几分资本灌溉出来的狠辣,在解决敌人的同时心中也有了为自己脱罪的方案。

脱的自不是干掉亡命徒的罪,在星烛国这本身就无罪,他们真正想摆脱的是杀害昭无萦与?昭在欢的罪名。

不错,即使?疑似被父母当作弃子,他们的潜意识也不是报复家族,而是取得功绩,重新获得父母与?家族的重视,无萦四人在他们眼中全然是讨好父母的工具。

他们将匕首和手.枪藏到衣服里,没有一个人拿显眼笨重的枪械,一来没有使?用它们的经验,二来没有那?个力?气,拿了恐怕要么开枪被后坐力?伤到,要么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就被那?四个彪悍的女人反制。

算盘噼啪作响,在这栋死了不少人的楼里,比亡魂的哀啸还要令人胆寒。

另一边,无萦四人已经解决了小麻烦,搜刮完敌人装备,无萦且用搜刮出来的医用绷带将某只小狼崽受伤的手包扎好。

基于她们的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对于枪械的使?用皆提前做了不少功课,所以?她们把轻便好用能?带上的都带上了,火力?齐全让她们没表现出的些许担忧彻底消弭。

离开登录点大楼,一路碰到不少死尸,有亡命徒的也有同学的,她们没有为此停留,仿佛已司空见惯,反正无萦和在欢没什么感觉,顶多觉得血腥味很难闻。

越文秀和纪如雪倒是精神有些低靡。

尽管这些人并不完全无辜,必是提前得知了内情串通一气,越文秀也难免有几分愧疚。

而纪如雪,她偷偷看了眼神色黯然的越文秀,将冷漠压在心底,同样表现出不忍与?哀伤,再陌生也是同学,同学罹难,她应该感到难过,她不冷血,不会被她讨厌……她不断洗脑着自己。

平复好心绪的越文秀回头牵起她的手,感觉很凉,心想她许是被吓到了,也是,任谁看?到这么多尸体都很难保持平静,前面那?俩人除外,她们太过非凡。

“别怕。”她轻声安慰,没有发现纪如雪的异样。

纪如雪握紧她的手,稍稍放纵了一下热烈的心跳。手很暖,连带着她的血也暖了点,她很浅很浅地弯了下唇角,没有被越文秀发现。

静谧的街道只有四人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在悄悄回荡,周边失去特效的建筑宛若灾难后的废墟都市没有丁点亮色,人走在其中有一种荒诞的虚无感,好像世界已至末路,她们是最后的幸存者,记忆中的色彩不过是幻想罢了。

不知不觉,四人凑得很近,在欢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揽着无萦的腰,越文秀和纪如雪紧握彼此的手并排走,肩贴着肩,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二人。她们绷着神经,始终留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过了很久,终于出现第五个人,一个叼着雪茄坐在台阶上的男人耷拉着眼皮,迟缓地抬起?手,瞄准她们。

她们没有动,不是被吓住,而是这个人压根没拿起?枪,他只是摆出了举枪的动作,枪械在他的脚边静默着。

“意志力?顽强,可惜是贼。”越文秀喃喃一句,放开纪如雪的手,绕过无萦二人,抬枪对准雪茄男的脑袋,没有半分轻敌的意思?。

不久前,有三?个人利用高科技设备找到了她们所在的房间,他们很谨慎,两人从?外拉开门,一人在门后埋伏。

门内的她们依照计划,先?投放喷雾球,再两两一组互相配合,成功打晕开门的两人。第三?人预备偷袭,被听觉灵敏的在欢发现,一拳连门带第三?人的脑袋一齐打穿。被打晕的两人大抵经受过专门训练,因巨响而清醒,接着装晕,无萦发现了,干脆让他们永眠。

她俩都脏了手,越文秀认为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脏活累活都是朋友做,自己独善其身,所以?离开大楼后碰到侥幸耳机掉了,没来得及听催眠曲的拦路虎时,越文秀果?断开枪清除障碍。

至于此刻,已经沾过血的她再度主动拿枪抵着雪茄男的头,随时准备取他性命,是为了替纪如雪“沾血”。在越文秀眼中,纪如雪是她的员工,她带员工涉险对抗不法分子,理?应保护员工身心健康,一些不必要的杀孽由?她来承担即可。

相处一年多,越文秀的性子她们怎会不了解,无萦和在欢向来尊重她们的选择,当下一人警戒一边,放心地将明显身份地位不同的雪茄男交给越文秀处理?。

纪如雪抿了抿唇,内心动容,亦恐慌。她值得她对她这么好吗,如果?她了解真正的她的话,还会对她好吗?

这份恐慌让她窒息,让她下意识想逃避,并不自觉加固了覆在脸上的假面。

往前走了几步,在越文秀身边站定,纪如雪微低着头,看?雪茄男的眼神冰冷而蕴藏杀意,他派来的人差一点就要伤到文秀……又很快将泄露的心绪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