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躁动疯狂的百姓安静下?来,身上的伤痛连带着伤口?消失无踪,干瘪的血肉重新充盈,诡异的黑气从七窍跑出,她们却没有察觉,仅呆呆地望着那本该离她们很远的“世界”。
她无法听见?上方?的声?音,因为?钟仙子布了新的阵法,隔绝了声?音,也隔绝了污染人的诡异呓语。
她只能看到天空再度被密密麻麻的黑充斥,那一缕阳光被轻易盖了个严实。
遮天蔽日的黑暗不可名状,她无法理解,无法看清楚,只能稀里糊涂地看着仙人同黑暗战斗,围剿怪物。
没有轰轰烈烈的大场面,她所能见?的只是一颗颗星辰无声?坠落,以及一颗颗星辰努力照亮被乌云遮蔽的天空。
黑暗中星星点点闪烁,她的眼?泪不自觉流淌,眼?泪进一步模糊了视线,遮蔽了她所不能理解的这?一切。
模糊的光芒越来越弱,她不禁在心中祈求:天姥姥,请驱散这?片黑暗罢。
丝丝缕缕无形的力量蔓延而?出,汇聚成一颗哪怕不可视也耀目的无形太阳,它向天空飘去。
于晕倒前,她看到了“太阳”的归处,那是圣洁的化身,璀璨的化身,是“天”吗?
无可知,百姓献出全部信仰,透支精神力量,已至极限,她们只能在睡梦中期盼乌云退散,雨过天晴。
钟羡兮拿出第三个阵盘,将自己当作活阵眼?布阵,继续完成她守卫皇城百姓的使命,未将目光施舍给上方?那诡异的局面。
上方?。
吃下?“太阳”的天道化身和“诡异魔神”联手镇压天道之子和众女修。
本该协助女修抗敌的众女魔和异兽则临阵反水攻击女修,就连墨曦都掐住苏酥的脖颈,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模样,原初气运未发挥丁点作用。
“不愧是无限主?神,这?些嚣张的狗屁仙魔在您面前不过蝼蚁。”
“无限主?神?”天道化身意味深长地一笑,“吾乃此界天道。”
“是是,您当然是此界天道,能当您的仆人是小的的荣幸。”诡异魔神头上无数双眼?睛俱是谄媚,身上的死人脸千面一相,尽为?奴颜。
“只是有两只蝼蚁打从前便嚣张无比,又有那么几分手段,小的怕她们妨碍您的大事,不知……”
谄媚的诡魔万千只眼?中同时划过一抹阴毒和仇恨。
天道化身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借祂的伟力,亲手解决她们。
祂朝他招手,诡魔激动地靠近,卑微地跪在祂的脚下?,以最虔诚的姿势迎接神明的恩赐。
然后,他被神明触碰了头颅,自头颅开始一点点粉碎,他痛苦地嚎叫,满心的不解,他想逃跑,但他的力量源自于祂,怎可能逃出祂的手心。
他身上的人脸,他满脸的嘴,他满头的眼?珠开始不听使唤,眼?珠整齐地凝视他丑陋肮脏满是补丁的灵魂,嘴翻身吃掉他的躯体,人脸不断发出呓语尖叫污染他的意志。
死亡,崩解,不过一瞬间而?已,痛苦却是极致而?漫长,好在没有人会为?他的消亡而?神殇,就像是角落的垃圾被销毁一样,无人在意。
但原初气运在意,它感知到了混沌与死亡被清除,突然挣脱出无垢的怀抱,脱离处在死亡边缘,仍在尝试唤醒墨曦的苏酥,向天道化身飘去,尽管飘得?异常缓慢,因为?无垢在拉扯它。
它并无意识,只有本能,它归属人皇,而?人皇的判定有软性和硬性条件,硬性条件是能承载它,比如?无垢,比如?大量纯粹的信仰,而?软性条件是能融合它,比如?帝王思想、帝王行为?。
苏酥有得?天独厚的硬性条件,却没有多少软性资质,她的确帮助百姓摆脱了诡异污染,救了无数凡人的命,可她们并不能把她与这?件事联系到一起,她们并没有打心底认可她。
在凡间人皇失了民心与信任的情况下?,她们始终认可的唯有“天”,天出现,她们便将净化污染归功于祂,祂得?到了认可,随即祂又消灭了诡魔,做出与初代人皇相同的行为?,于是原初气运判断祂为?“人皇”。
一旦祂得?到原初气运,祂便可凭此成为?这?个世界的天道,窃运,掌此界。
“那么,你?要如?何破局呢,寰宇的宠儿??”
仙界,天道一寸辉光驻留之地。
无萦持本命剑立于辉光前,昭野与余不悔被一缕辉光捆缚昏迷不醒,辉光幻化出无面人形,一半混沌银一半斑斓黑。
银者,无限大世界一缕意识。
黑者,病毒本体。
二者竟能融合共存,该说不说不愧是依托寰宇融合规则诞生的大世界,不愧是寰宇第一窃贼。
便是遭了顿毒打也贼性不改。
若非在检查她们拥有的造化时发现本界世界意识核心体为?了躲避无孔不入的无限大世界入侵,特地藏在造化里沉睡,无萦也不知道天上这?一寸辉光,给她们开世界后门的天道皆是无限大世界意识假扮的。
其目的自然不是吞噬一个大世界,对于无限大世界来说,修仙大世界实在算不得?什么上佳补品,祂真正的目的依旧在于她这?个寰宇变数。
试探也好,用因果影响也罢,祂始终觊觎她这?个能够影响寰宇的存在。
在欢发出嗡鸣,怒火催生璀璨光芒,幽冥与深渊之力相随,似乎下?一息便要将那二合一人形吞吃殆尽。
无萦轻敲剑格,小作安抚,同时笑眯眯道:“你?似乎以为?自己稳操胜券?”
“自然。”
祂很有表演欲,人形幻化出一张嘴,混沌银这?边的嘴角上翘,斑斓黑的嘴角拉直,颇是诡异。
祂说:“自打吾感知到你?诞生便谋划了此局。”
“吾见?寰宇把你?投放至此,便趁魔方?壁垒松动的那一瞬,将‘藏品’送入修仙大世界。寰宇将吾的一切行为?看在眼?中,但祂并不在意,祂希望变数经受磨练,吾始终在践行祂的意志,所以哪怕吾暗中为?病毒提供小小帮助,伪装此界意识,窃取此界能量气运,与你?建立难以磨灭的因果,祂也无动于衷。”
“吾唯一失策的地方?是未能及时抓到此界意识并融合,祂跑得?是真快,藏得?是真好,以沉睡的方?式无限压低自身存在感,躲过了吾的搜捕。真遗憾呐,吾多想成为?你?诞生地的意识,享受寰宇宠儿?带来的因果回馈,再欣赏一番寰宇宠儿?憋屈恼怒却无法杀吾的嘴脸,可惜啊可惜。”
在欢怒不可遏,四周成分复杂的能量躁动不已。
无萦倒是一如?既往从容冷静,一边抚摸剑脊,给小狼崽顺气,一边淡淡说道:“此地非你?我一决胜负的生死场,你?的疯言疯语也不过是我家欢欢磨练心性的工具。在寰宇的见?证下?,你?我皆为?棋手,互相掣肘,以棋子的胜负定此局的胜负,眼?下?胜负将分,你?是察觉自己要死了,想靠激将法激我违规,好苟延残喘吗?”
若非她的娘亲师尊被无限所控,无萦早已灭了祂,哪里会在这?里听祂废话,还?让她家欢欢受了气。
无限意识的嘴角下?垂一点,又即刻往上翘更高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