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有几分咬牙切齿。
另一边,跑了好远的在欢慢慢停下来,喘大气?,变回?人形,不忘用?深渊之力变出蔽体衣物。
好险,差一点就控制不住欲望……
她揪着心口?衣裳,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方才的一切,窃喜与愧疚自责交织,不断拉扯左右摇摆的心神,僵持许久还?是自责占据上风,压下卑劣的窃喜。
长叹一口?气?,在欢烦躁地将头发?抓乱,责怪自己。
“为什么要?答应泡暖池,明明知道?无法克制。为什么要?不死心去试探,你以为诱她同你沉沦,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拥有她?你怎么能那么无耻!她若道?心破碎,伤及根本,你难道?不心疼?就算可?以废弃修为,改道?重修,她的寿元又能否支撑得住?姐姐是万年修至大乘不假,但那不代表姐姐废道?之后一定还?能有这样的修炼速度。无情道?有多霸道?,你不知道?吗,无情道?修炼快的代价就是道?心易碎,碎即伤根,又难以废道?。改道?重修要?是那般容易,幽冥岂会每日接收那么多道?心破碎的无情道?修士,你难道?想她成为其中之一吗!”
她一边责怪,一边辩解。
“可?是我好爱她,好想占有她,我也?*? 不舍得她废道?重修,我想她成仙长生,想跟她同生共死,做令旁人艳羡的道?侣。我没办法克制这份情,我努力尝试了,我已经强忍着不与她亲近,我知道?我最应该做的是离开,离她远远的,慢慢让这份情淡化?,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离开她,从她在我孕育期给?予我温柔温暖的那一刻起,我就没办法离开她了。”
她一边辩解,一边质疑。
“无情道?……姐姐若真是修无情道?的话,她会如此?容易便动情吗?姐姐兴许是骗我的呢,姐姐那么厉害,什么都?会,她有没有可?能修的是其它道?,比如剑道??可?她为什么骗我这个?她不希望我爱上她,因为不能接受我?”
思及此?,在欢撇嘴,金豆豆一下子憋不住簌簌往下掉。
她一边抹泪,一边极力否定自己的猜测:“不,不对。姐姐一定能接受我,我亲她,她没有躲,她动情了,她若不接受,再温柔再不舍伤我也会推开我,她能做到。”
“所以,我是有机会的,对吗?”她问自己,不须回?答,心中已有答案,也必须是这个答案,否则她会崩溃。
兀自将矛盾的心绪消化?,她用?法术将自己拾掇了一下,又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这才肃着脸转身回?去。
临近洞府的时候,紧张与害怕的情绪冒了头,她踌躇却?步,又默默宽慰自己:没事的,姐姐一直对我很温柔,她即使生气?也不会太冷待我。
宽慰完,鼓起勇气?,她进入洞府,打眼就瞧见正坐在桌边看?书的姐姐,姐姐发?觉她进来,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惯常挂在姐姐唇边的浅笑消失不见,那双温柔含情的杏眸亦变得冷淡无情。
在欢只觉火热的心浸没于冰水中,眨眼寒冷彻骨。
她僵硬地挪到姐姐面前,低低哑哑地道?了声“对不起”,不敢抬头看?她。
无萦是有些生气?,被撩拨得稍微感受到些许情爱的美妙,还?未来得及细细体会铭记,这只坏崽崽便撒腿逃走,将她一人晾在那里……
她竟不知动情的自己如此?可?怕,能把小狼崽吓得半晌不愿归家。
然而此?时见她这般愧疚难过的模样,无萦委实生不起气?来。
在欢自诞生不过千年,还?是只小狼崽,她的幼年期本该在诞生之地度过,就像幼时看?到的某个未来一样,却?因她守在诞生地门?口?,她一诞生便有所感应,自是会来找她,于是中断幽冥与深渊的喂养进程,提前离开诞生地。这必然会有亏缺,否则她不至于沉睡五百年,这五百年幽冥与深渊之力甚为活跃,便是那两位在隔空给?她补足缺失的营养。
轻叹一声,她将故意表现出的冷淡收敛,柔声道?:“欢欢,过来些。”
在欢听话地绕过石桌,来到她身侧止步,依旧低头垂眸,倒显得委屈了,明明少年期的身高与她平齐,却?好似平白矮了一截。
无萦摇头失笑,真拿这只小狼崽没办法,她站起身,温柔而包容地将她抱在怀里,指尖探入她的发?间轻梳,安抚道?:“好了好了,姐姐原谅欢欢,只是下次不许再当坏崽崽,知道?吗?”
“嗯……”在欢小心地抱着她,不敢用?力,怕弄疼她,将脸埋在她肩上,闷闷地应,心里为“下次”这个词高兴,又为“不许”二字惆怅,但不管怎样,姐姐不冷待疏远她就好,其它的可?以慢慢来。
日子恢复如常,在欢不再克制亲近的欲望,因为随着情绪稳定,头脑冷静清醒,她越来越怀疑无情道?是谎言,不管是深渊与幽冥赋予她的知识,还?是修仙界典籍中对无情道?的记载,无一例外皆指名无情道?是完全摒弃七情六欲,爱情不会有,亲情和友情同样不会有。
尽管完全无情是无情道?最高境界,一般无情道?修士只会在修仙界断情绝爱,专指爱情,亲情和友情对他们修行有益,大抵是不会这么早断。
可?若断爱情,就不会产生相应的欲望,即不会动情,姐姐之前明显动情了,由此?可?判断,她没有断绝爱情,亲情友情显然也没有,连喜怒哀乐等七情都?未摒弃。
如果三大情与七小情皆未断,那姐姐修的是哪门?子无情道??
再者,姐姐压根就没想过掩饰这个谎言,她似乎就是把无情道?当成一个随意扯来的借口?,掩饰的是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在欢分析到这儿,第一念头是“我不是人,是天材地宝幽渊狼,所以在姐姐动情的范畴”,兀自欣喜。接着第二念头是,姐姐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呢?
她猛然想起五百年前自己因为姐姐考虑对别人动情不考虑她,还?说要?动情之后告诉她而悲痛,仔细想想,动情的对象是她的话也是可?以告诉她的,权当是情趣,但当时的她哪会这么乐观……
在她自己静静的时候,姐姐离开了,八成是去合欢宗,毕竟姐姐是那样在意她,她不明白她因何悲痛,肯定要?寻能解惑的人,然后就不知何处出现偏差,让姐姐觉着“不动情”能安抚一只小狼崽受伤的心。
当然,这是乐观的猜想。
在欢不能确定姐姐一定可?以接受她的感情,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她不能露馅,她太害怕且不能承受姐姐温柔又为难地对她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那要?怎么才能让姐姐爱上她,具备万全把握?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是一只忍耐力多强的小狼崽。
某天,无萦正表面打坐,实则和分身意识连接整理?知识的时候,某只忍了几十年的小狼崽终究还?是没忍住。
在欢悄悄吞咽口?水,蹑手?蹑脚地靠近她,躁动踌躇地在她跟前晃来晃去,狼尾巴一会儿扬起快速甩动,一会儿耷拉下来,单晃晃尾巴尖,不知内心在作什么挣扎。
浩瀚神识一直展开的无萦将这一幕瞧得一清二楚,注意自然被吸引过来,她没有动,依旧维持打坐入定的姿态,欲瞧瞧这只小狼崽想做什么。
未让她等多久,小狼崽下定某种决心,利落轻巧地跪地?
坐在蒲团上的无萦稳住心神,没有泄露丝毫情绪。
小狼崽凝望着她的脸,神情复杂,一副跃跃欲试又鄙责自己的模样,同时红云飘上她的脸颊,将本就清隽的少年晕染得更为惹人怜爱,无萦愈发?好奇她想作何。
但见她稍稍探出舌尖舔舔嘴唇,使干涩的唇瓣变得红润,随后一寸寸贴近她的脸庞,一双瑞凤眸亮得出奇,肆意翻涌着令无萦陌生的情愫,澎湃,炽烈,无穷无尽,带着想要?将她淹没,想要?完全占有她,拉她沉沦的攻击性。
无萦的心跳乱了一瞬,又为了避免被她察觉而强行控制平稳,但莫名的期待发?芽生长,宛若藤蔓一样缠绕住整颗心,缓缓勒紧却?不让人痛苦,反而愈发?渴求什么,期盼什么,带着些许忐忑急切。
她极力控制心跳,耐心等待……
时间仿佛模糊,短暂或绵长的某一刻,柔软的唇瓣轻轻相贴,灼热的气?息试探交融,逐渐加重力道?,变得紧密、湿润、酥麻、美妙,口?干舌燥。
无萦犹不敢轻举妄动,她怕这只小狼崽变成坏崽崽,撩拨完就跑,那可?不好。
她维持着呼吸频率不变,不论彼此?的呼吸缠绵到何等地步,不论那软烫的唇瓣如何轻磨细啄,叫人痒到心底,勾扯更深的欲,她都?抑制着渴望,没有回?应,仅细细体会、铭记这份怎么都?索取不够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