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你指定?是听差了消息,那些?山贼死倒是没死多少,就是个个残疾,运气好的丢条胳膊,运气不好的就能喘个气儿,有的山寨还变成了太?监山寨。听说啊,好多其它地?方的山寨就地?解散了,就怕哪天遇到煞星缺胳膊断腿儿。”

“也?差不多。不得不说那位剑侠实在聪明通透,这要是杀了山贼,其他山贼估计得为了保命聚到一块儿对付她,可她不杀,只让他们自残互残,这便留有余地?,让山贼的士气不上不下,没法背水一战。”

“不知那位剑侠是会一直待在高?城还是会去其它地?方游历,希望她能往南边走走……”

在欢结了帐,不再北行,转而向南去。

在她身?后,那些?闲聊的人又聊了一会儿这个话题,待话说尽了就聊起其它,比如最近不常能见到修仙者,再比如有一个自称天仙转世?的少年人在招兵买马,准备带领百姓起义,还天下海晏河清等等。

远远的,竖起狼耳朵的在欢犹能将那些?人闲聊内容听个一清二楚。

她总觉得这些?人有点怪,怎么说的都是她想知道的呢?会不会是姐姐在暗中?帮她……应该不会,姐姐恐怕没有消气,不然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她一眼……

小狼崽眼眶通红,狼耳朵低垂,如同丧失了生命力枯萎的花朵,默默无声地?“凋零(缩回)”,心中?的苦闷催使她快步向前,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道影子,一闪而逝。

不知走了多久,在欢脱离官道,进了一片树林,眸中?的水光淡去,转而替之的是一片冷冽,她缓缓拔剑出?鞘,发出?让人胆寒的声响。

暗处隐匿的二人闻声即刻出?手,两道金丹期强度的法术迅猛打出?,却见剑侠足下步伐幻妙诡谲,轻而易举躲过?他们的法术。

法术灵光坠地?,砸出?两个坑,一坑里烈火熊熊,一坑里风声呼啸。

风声不止在坑中?呼啸,剑侠后撤一步,风灵根修士一招极快的寸风掌落空。

与之配合的火灵根修士同时使出?一招阴险的火蛇绕颈。

看上去是一团火焰疾冲而来,实际上火焰中?藏有真正的杀招细如烟丝的火蛇。

当?敌人躲避或格挡火团时,火蛇蛰伏,当?敌人以为化?解此招之际,如同火丝般随风飘荡的火蛇便会迅如利箭,转瞬缠绕敌人之首,无情?绞杀。

凭此招,他在一众内门中?脱颖而出?,成了掌门亲传,死于?他手的高?阶修士不知凡几,这区区一凡俗小侠能死于?此招之下属实是她的荣幸。

见剑侠选择躲开,他冷笑,得意之色攀上眉梢,然而下一息

剑侠手中?的普通铁剑就那么抬手轻飘飘一划,那条隐秘的火蛇来不及发出?半点声响,直接随风湮灭,再翻腕回剑画弧轻震,那悄然化?作风,从另一侧偷袭她的风灵根修士被酷烈至寒的剑意震飞,撞在树上竟未伤树木半根毫毛,反而剑意回震,刹那筋脉被搅碎,魂魄遭重创。

这还未完,那剑意余威竟可以再度反弹,一息冻结修士魂魄,下一息余威回响,冰封的魂魄碎裂,风灵根修士的生机彻底湮灭。

从她出?手到风灵根修士死亡只有三息,这三息中?的后两息还是宛若钝刀子割肉一样粉碎魂魄,状似戏耍。

火灵根修士此刻才后知后觉想跑,可惜为时已晚。

轻飘飘一道剑气已经甩出?,在欢收剑入鞘,火灵根修士则跟个断线的风筝似的从天上飘落,砸进了燃着火的坑,烧了个尸骨无存。

在欢顺手把风灵根修士踢进他自己砸出?的坑,转眼成了一坨粉末。

她想了想还是拿铁剑挖土把坑填了,免得哪个凡人不小心掉进这俩人的坟墓,多晦气。

一边填坑,她一边不甘寂寞地?自言自语:“真是有够不自量力,为了什么人皇龙气的大饼就给那些?兵匪当?打手,觉得凡人如蝼蚁好杀?哼,遇见本剑侠算你们倒霉,我老婆教的剑法,岂是你们这些?小金丹能来讨教的?试试就逝世?。”

提到姐姐,在欢撇嘴嘟囔:“坏姐姐,都不来看看小狼崽……”

喃喃着,她期待地?放开感知,结果什么都感知不到,失望如巨石,沉甸甸压在心头,她不开心地?狠狠踩了这俩坟一脚,随后抖抖剑上的土,挂回腰间,垂头丧气但依旧执着地?继续往南面走。

在她身?后,流动的风掩盖了一声轻叹。

三个月后,像凡人一样赶路顺便行侠仗义的在欢风尘仆仆地?来到南方,天气变得炎热,她有些?不舒服,便先去客栈洗个澡又吃了顿饭,真难吃,难吃也?要吃,没有哪个凡人不需要吃饭。

吃完饭,天色暗沉,外面夜市热闹,她遂去街上溜达,顺便找找能做的活计赚盘缠。

走着走着,她发现人群在向某处聚集,挺急切的样子,于?是她也?加快脚步跟去瞧瞧。

这一跟就跟到这南方郡城的花街柳巷,在欢缓缓蹙眉,就见一个满是艳俗气的青.楼前跪着十几个女子,无不是只穿着肚兜亵裤,满身?淤伤,双手被捆绑在身?后,有的低声啜泣,有的低头沉默,唯有最中?间的女子抬头直视周围的粗鄙看客,腰板挺直,面上无丝毫羞愤难堪,只有满满的锐意坦荡。

丑陋的老.鸨手持鞭子“啪”一下抽在她身?上,她眉头都不皱一下,纹丝不动,若非其额上冒汗,嘴唇微颤,脸色发白,在欢还以为她不疼。

“死丫头,老娘看你能硬气到几时。”老.鸨恶狠狠说一句,随即敞开音量对围观众人说,“今儿个我鸳鸯楼新进了一批水灵姑娘,我本是要让姑娘们好生打扮打扮,博各位爷一个青睐,结果这死丫头……”

它踹了中?间的女子一脚,继续说:“鼓动这些?新进来没个规矩犹不死心的浪蹄子逃跑,若非有机灵的识时务的跟我通风报信,没准还真叫这些?浪蹄子得逞跑出?去。”

说完它不解气又踹了女子一脚,女子仍一声不吭。

“哼,这些?浪蹄子觉着我鸳鸯楼庙小盛不下她们,干脆我也?别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就收个本钱,将她们在此卖了。各位爷放心,这些?都还是雏儿呢,也?都有卖身?契,只要各位爷赏个脸出?个合适的价钱就可以把她们领走,最低价一两银子一人,若爷们瞧中?同一个,那就得竞价了,毕竟好货不怕贵不怕抢,抢到了也?有面子不是?”

此言一出?,人群吵嚷起来,多是在吵这些?女子大咧咧跪在这儿已是失了清白,还有这么多伤,买回去恐怕吃亏。

老.鸨闻言解释:“若不是这样能这么低的价钱吗,伤都是外伤,养两天就好了,她们的脸可一点伤没有。”

人群犹是吵嚷,想让老.鸨降价,老.鸨则一句句耐心回驳。

在欢忍着喧闹带来的不适,总算看完了她们和它们的因果。

它们不必多言,俱是该死的畜牲,没一个好东西?。

她们,尤其是中?间的女子,她是被魔修杀了全家卖进这里的,其她女子倒是没有偏离原本的命运轨迹,没有她,她们也?会出?逃,只是下场会更?惨烈。

未再耽搁,趁着它们仍在讨价还价,在欢拨开人群,来到最前,冷声道:“这些?女子我都救了。”

“这位…爷?您打算出?多少钱?”老.鸨笑出?满脸褶子,周围的人则十分不满怨愤骂骂咧咧。

在欢轻飘飘回一句:“一分不出?……”

老.鸨当?即垮脸,其身?边健壮打手亦蓄势待发,只待老.鸨一声令下就会扑过?来教训砸场之人。

“刷”寒光出?鞘。

她说完未尽的话:“还要你们的命。”

“哎呦,原是位‘大侠’啊。”老.鸨语气嘲讽,“我这鸳鸯楼三天两头就有劳什子侠来光顾,打着什么行侠仗义的旗号,最后还不是得给我磕头认罪,你个小姑娘装什么侠,趁早进我鸳鸯楼享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