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擎停在那间房子前，没有任何顾忌，也没有任何犹豫，抬手叩了叩门。厉北擎没有任何不自在，他是来要回他的女人，理由再充分不过。

随着敲门声，开门的人是叶小眠。

叶小眠早就猜到敲门的人是厉北擎，所以她收拾好情绪来开的门，当看到厉北擎的第一眼，她还是没自己想象得那般强大，左胸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狠狠蛰了一下。

既然已经做的决定，叶小眠就不想让自己回头。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叶小眠按捺住自己心中跌宕的情绪，尽可能地让自己看上去风轻云淡，镇定自若。

“你来了？”叶小眠的嘴角勾起一丝没心没肺的上扬，懒懒地看着厉北擎：“既然来了，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厉北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抓住她的手腕，低沉地说道：“叶小眠，跟我走”

原以为拉动叶小眠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但是厉北擎却发现叶小眠犟在原地，另一只小手抓住厉北擎的手掌，倔强地说道：“厉北擎，你都没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拉着我走吗？”

“叶小眠，我接你回家。”厉北擎耐着性子，解释道：“殷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了。你怎么可能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厉北擎”

叶小眠的小脸面无表情，杏眸充斥着冷意。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殷家的事情告不告一段落，和我有什么关系？”叶小眠有些讽刺地说道：“即使我没有死，你应该也知道一个多月前我经历了什么？在我经历那场噩梦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点就死掉？”

差一点点就死掉……

厉北擎知道，他妈的比谁都知道。

他也以为她在那场蓄意的车祸里已经死了。

哪怕她现在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厉北擎也能想象到意外发生的时候，她有多害怕。

“眠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厉北擎的声音蓦地低沉下来：“我没想过在我的眼皮底下，她还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我太高估自己，是我对自己太有信心，才会让你陷到这样的境地里。”

厉北擎的话语里满是自责和愧疚，叶小眠听着，心里像是有无数细针在扎。

她在胡闹。

他为什么还要向她道歉？

叶小眠的心里泞着，这滋味儿很不好受。

“厉北擎，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叶小眠的贝齿咬了咬红唇，霍地笑了起来：“五年前，五年后，你给我带来的都是痛苦！你利用我五年后丧失记忆，才骗我和你在一起。不过，厉北擎，我的记忆找回来了，我记起我是谁了。”

听到叶小眠的话，厉北擎的眸光一窒，那里面的光芒刹那黯然。

“你……”

“是你杀了我的母亲，强迫我生下厉墨琮，又把我囚禁在你身边。”叶小眠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些，我都记得……”

那些，其实不是真相。

真相是她受人挑唆，不信任他，狠狠地背叛他。

这样的她，也只能用这样荒谬的理由来远离他。

“语希”这还是第一次厉北擎看着叶小眠，认认真真地唤出她的名字：“你想起来了？”

第391章 亲口的答案

过了五年，再从厉北擎的口中听到‘语希’两个字，叶小眠觉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经，她怀疑自己是唐语希在厉北擎心中的替身。

当他坚定地对她说，她就是她，她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时候，她还觉得这是厉北擎在哄骗她，可是恢复记忆之后的叶小眠才知道，厉北擎并没有说谎。

想到身为叶小眠的种种，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疼得不像是自己的。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他为什么不说过往的事情，一定要让她无地自容！

如果这是厉北擎惩罚她的手段，她不得不承认心的煎熬，远比身体上的煎熬来得痛苦多了。

在厉北擎来之前，叶小眠给自己做了人物设定。

她该是高傲，冷血，一心想要踹开厉北擎的坏女人，但是看着那双深邃如星辰大海的双眸，叶小眠心中那伪装起来的层层高塔轻易地有了松动，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有全部崩盘的迹象。

但是，她不能这样低头，没脸没皮地跟着厉北擎回去。

“扑哧”一声，叶小眠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而又决绝的笑容：“厉北擎，是啊！我都想起来了。你呢？你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就是唐语希，但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字不提呢？你是不是心虚，不想我记起过去你是如何伤害我的？”

叶小眠拼尽全力，让自己的身体和脸部绷着，看上去尽可能地坏。

“眠眠，即使你就是唐语希，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是叶小眠。五年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太过纠葛，你爱我的时候，我没有好好回应你。但是，在我爱你的时候，我们之间已经种下了误会和矛盾的种子。”厉北擎沉声道：“五年后的重逢，我把这次重逢当成是我们重新开始的起点。”

“我是厉北擎，而你只是叶小眠……”

是啊！

这样多好。

如果是叶小眠，她有大胆爱下去的勇气。

可是，换做唐语希？

他伤她，她伤他，就像两只刺猬，明明相爱却因为不断靠近，把彼此伤得伤痕累累。到最后，可能都分不清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儿？

“厉北擎，可惜不可能，五年前我们已经结束。五年后，不是应该有的起点，而是我们不应该开始。”叶小眠的视线望向别处，杏眸内复杂的闪光，她陷入过去的思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