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完全无法理解，沈钧灏怎么可以一边说喜欢他，一边和另一个人纵情声色？

“我什么时候不说真话了？”沈钧灏反问他。

林凌没法说关于那个小号的事情，犹如哑巴吃黄连。沈钧灏说喜欢他，他却只能感受到不停叠加的压力。他只是一遍遍摇着头：“你不喜欢我……你不要再捉弄我了。”

他想起沈钧灏在混乱的夜里说爱他，可是爱怎么可以这么廉价。

林凌感觉自己在打哑谜。他不相信沈钧灏真的喜欢他，只觉得他是脚踏两只船的坏蛋。可是到头来他却发现，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他自己。他一边使尽浑身解数勾引沈钧灏，却又一边害怕抗拒他的喜欢。他总说沈钧灏坏，可他发现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小林，”沈钧灏认真地说，“我没有在捉弄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林凌撇着嘴：“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明白。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钧灏突然收敛了那副殷切的神情，整个人显得既冷淡又认真。下一刻，沈钧灏伸手扣住了林凌的后脑勺，把他整个人往下拽，重重地吻住了那人柔软的唇。

林凌睁大眼睛，他被沈钧灏强迫着接吻，下意识地伸手推拒，下一刻却倏地收了力气。

他没想到沈钧灏会突然吻他。

接吻的感觉很好，隐秘甜蜜的快感从唇齿间一直蔓延进心里。林凌满脑子都是苦乐参半的恋爱泡泡，在瞬间湮没了他所有清醒的理智。

他脑子里闪过一丝悚然的愧疚和不安，闪过关于那个可恶的小学弟的记忆碎片，闪过零星混乱纠结的思绪，最后却想：管他的呢。

他和夜里的自己如出一辙，升起过无数理性的念头，都最终被贪婪混沌的本性打败占领。

他颤抖着闭上眼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和沈钧灏舌齿厮磨，在火热暧昧的纠缠里汲取甜腻的津液。可是他又生涩得紧，在无间断的吻忘记了呼吸，缺氧得晕乎乎地哼咽。

沈钧灏过了很久才把他放开。林凌搞不清状态，抬起一只手来擦掉嘴角的水渍。他嘴唇被吻得红肿，泛着水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钧灏。

下一刻，他听见沈钧灏微喘的声音。

“宝贝，再叫声学长来听听。”

2021-02-03 16:44:20

第六章 一起睡好不好

林凌闻言一颤：“你……你说什么？”

沈钧灏站起身来，用手钳制住林凌的下巴，强迫他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凌，不急不徐地轻笑道：“我说，再叫声学长来听听。”

林凌睁大眼睛，喉结滚动一下，旋即倏地挣脱了沈钧灏的桎梏，往门口跑去。

他才跑出两三步，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手臂拽了回来。他被沈钧灏从背后牢牢禁锢在怀里，两只手臂被勒地生疼。沈钧灏的力气实在太大，林凌尝试着挣扎了两下，很快就放弃了。

“想去哪里？嗯？”沈钧灏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廓。

林凌颤抖道：“你把我弄疼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击了他。他最不堪隐晦的秘密被曝光在天光之下，让他无法适从。这个世界上出现了除他以外的另一个人，知道他有多么疯狂浪荡。林凌不知道沈钧灏是什么时候发觉的，他想起自己之前的心思举动，在沈钧灏看来可能都荒唐滑稽得要命。

沈钧灏握着林凌的肩膀把他转过身来，扣着那人的后脑勺又吻住了他。两个人纠缠着跌跌撞撞地贴到墙上，林凌被沈钧灏亲得缓不过来气，手指握成拳软软地打在沈钧灏肩上。他的吻太凶，甚至要让林凌忘记了心里的恐惧。

他在接吻的空隙里探手抵住沈钧灏的唇：“要……要没气，让我喘喘。”

沈钧灏总算放过了他，转而伸手捏住林凌柔软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他俯视着林凌，声音显而易见的轻快：“等你。”

林凌不敢看他，垂眼盯着自己的鞋尖。他简直不敢细想他披着马甲和沈钧灏纵情声色的时候，沈钧灏一直都知道聊骚的对象就是他。

他知道今天是逃不掉这茬儿了，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扭捏着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忘了。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吧，语气挺像你的，”沈钧灏笑了一下，“身材也挺像的。”

林凌要崩溃，沈钧灏居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怔怔地问：“……身材？”

“皮肤这么白，屁股这么翘，”沈钧灏平淡地说，“怎么装？装不了的。”

林凌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他现在终于可以渐渐地把那人冷静温柔的形象和露骨下流的形象结合在一起。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你不告诉我？就故意看我好玩是吧，”林凌又羞又气，一拳一拳锤在沈钧灏胸膛上，力道却很轻，“还让我戴着……那种东西来我家问我问题！你，你怎么这么坏呀？”

沈钧灏闻言笑起来，用一只手攥住林凌打他的拳头，另一只手把林凌揽进怀里，把头埋进那人的颈窝里，身体随着笑意颤动。

林凌心里又酸又甜。在以往的很多个夜里，林凌常觉得自己是只会耽溺于欲念的变态。他把自己套上羞耻的枷锁，戴着道德的镣铐克己复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究竟是怎样一个放浪的人。

沈钧灏没有厌恶他的下流孟浪，反而甘之如饴。他不是没有想过他和沈钧灏会走到如今这样无比亲密的地步，可是他笨拙地造成了好多次生问题，亲手在自己和沈钧灏之间安插了一个黑月光。如果沈钧灏没有发现那个小学弟就是自己，那他们之间的感情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沈钧灏和他是一路人。

他回想起沈钧灏在深夜里说过的那些或深情或羞燥的话，那些言语把林凌哄得晕头转向，如今他却被告诉这些话居然都是对着自己说的。

这么想来……社会性死亡一下也值了吧。

沈钧灏松了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林凌背靠在墙上，被沈钧灏高大的身躯遮挡了大部分光线。

“哥哥。”林凌叫他。

“嗯？”

林凌说道：“我们两清了。我用小号骗了你，而你发现那个学弟是我却还捉弄我。”

沈钧灏看着林凌认真的表情，不忍心打断他，好笑地应了一声：“嗯。”

“哥哥。”林凌又叫他。

“嗯？”

“我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