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野犬 雷森的安磊的 3058 字 6个月前

“我们也斗了很多年了,国王的宝座你在死前是不是也该让兄弟我坐坐啊?”言深将削好的苹果,动作轻柔地递给言深。

倒是一旁的周晓听了言深的话,顿时,胸脯一挺,将怀中的枪抽出来对准了言深的太阳穴。

“收着,别丢人。”安贵泰然自若地接过言深的苹果,命令周晓放下枪。

立马,周晓便收回枪又站回了安贵旁边。

“现在的年轻人不想我们那会,什么兄弟义气最重要了,连老大都可以不顾的。想当年我为了哥哥你,也是被逐出了帮派。不过,倒好,哥哥倒是做了几十年大哥。”言深眯着笑眼,直直地瞧着安贵。

言深话一出,安贵要苹果的嘴立时顿了顿。他睁开眼皮回盯着言深,瞅了半天,懒懒问道:“你说这些个到底是要做什么?”

“哥哥欠我的债怕是还不了,不如,就把你的宝座让给我好了。”言深也不怕别人再拿枪指着他,他直起上身,逼视着安贵。

那理所当然的气势,像是安贵真正他欠了许多一样。

第十二章

那理所当然的气势,像是安贵真正欠了他许多一样。

“我快死了,你就不能照顾一下老人家的心情吗?”安贵淡淡地笑了起来,他咬下一口脆生的苹果。

听到了安贵那样自大无人性的人说出我快死了,刚才一身嚣张气焰的言深顿时垮下了肩膀。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满是茧巴的手,忽地又愤怒地抬起头看向安贵,“再意气风发的人也会有老的一天也会有死的一天,为什么,你到死都不能让我赢一次?”

“我有一个美艳照人的安太太,为了她我失去了陪我共患难的妻子,为了她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儿子。可是,将她娶进门二十年,我重来没有碰过她。告诉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安贵将手上的苹果来回地扭动,歪着头,皱着眉望着言深。

顿时,言深愣住了,他的眼珠子慌张地左右转动,不敢看安贵。

“这世界上由我的精、。子变成的孩子怕是我两个手都数不完,我为什么会娶那个女人?告诉我?”安贵双手霍地撑着棉被,撑大了脸上所有的皱纹,像是老迈的狮王张开了他所有的的爪子,怒吼:“为了你!如果不是你骗我要娶她,我怎么可能气昏了头强、。奸了她,以为那个野、。种是我的!如果不是你骗我说爱她,我怎么可能糊涂了娶了她做我安贵的太太!我安贵啊,安贵啊,一生自问除了你言深,我谁也不欠。但我在你身上栽得跟头也不少啊,带着顶绿帽守身几十年,说出去,我怕我安贵祖宗十八代也要笑掉牙啊!”

在场的所有人听着安贵的咆哮,皆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而言深更是面色铁青,然后霍地装成惨白色,可怕的老态如安贵一般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他不可思议地会想着安贵刚才的话,他看着安贵手里捏成渣滓的苹果,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这一室诡秘的沉默中,突然,一声砰响,安贵倒向了床头……

“老板!老板!……”众人一阵慌乱,齐声呼喊。周晓倒是个头脑清楚的,他立马窜到门口,打算叫医生。

但一开门,他便惊呼了声。门外本有的两排打手全部被人一枪毙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血染红了白色的砖。周晓直视而去,双手握着两把枪的安磊一身戾气地站在他的对面。

此时,绯红色的血沾在安磊的脸上,灰色的大眼睛,凸出的白色,龇牙咧嘴的模样,让他像极了一个拥有人的姿态的猛兽。突然,安磊转过头,可怕的却是他充满了悲伤的眼睛。他看着周晓,像是被无尽了枷锁捆绑住的困兽,他张开嘴,朝着周晓举起了枪。

不知是怎么回事,或是被安磊的痛苦又可怕的模样所吓住,那一刻,周晓闭起眼没有了知觉,他竟然没有动。空寂的长廊里,忽然,安磊扳机的声音响了起来,但后面却没有了声音。疑惑地周晓睁开了眼睛看去,原来,安磊没有了子弹了。

没等周晓反应过来,安磊就像一只老虎咧着牙朝着他扑了过来。安磊将周晓压倒在身下,恶狠狠地抓着他的脖子。充血的眼睛里除了红色,就剩下肆虐的暴力。

还在呼喊安贵的人们一瞧着周晓要被安磊活活掐死忙赶过来想要拉开安磊,但此刻的安磊力气大的吓人,五六个人竟都拉不动他。

这时,不知何时起身的言深握着枪指着安磊的太阳穴,轻声命令道:“放开他!让他去叫医生!”

安磊动作缓慢地扭过头看向言深,只是伴着扭动那一声声骨头作响的声音分为骇人。安磊本冰冷的眼睛在瞧着言深灰色的眼睛后,哗地,面容一慌,他双手撒开站了起来。

得救的周晓连忙爬起身冲出了病房,再也不敢多久停留。

“你听到了?”言深将手中的枪收回怀里,一副似笑非笑地看着安磊。

“没有。”安磊擦了擦手上的血,摇摇头,否认了。

言深勾着笑,跨到安磊身后,看着满地的尸体,又转回头笑的得意地盯着安磊,“那这些呢?”

“他们挡着我的路了。”安磊狂妄地扭了扭了脖子,他抬起脚便要离开。

突然,言深伸出手拉住了安磊的胳膊,满脸嘲讽地说道:“养了二十年的人都快死了,你就怎么走了?”

听了言深的话,安磊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侧过头将脸凑到言深的眼睛面前,鼻子对着鼻子,嘴巴对着嘴巴,直直地看了言深半天,才轻轻吐出一句:“我的爸爸,你不是在替我收拾养父的后事吗?”

霍地,言深整个人僵住了。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安磊,看了半天,抖动着脸上的肉。而后,他笑了笑,指着自己好笑地问道:“你不会以为你是我儿子吧?”

“这个世界上有种叫DNA的东西,可以把你的以为变成事实。”安磊甩开言深的手,仰起头,狂妄地离开了。

丝毫不能相信安磊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言深不停地眨着眼睛回忆着当年的种种。他转过头看着床上的安贵,眼神复杂。

一会儿,言深对着他的手下吩咐道:“把外面那些脏东西清理掉。”

待话毕,周晓带着惊恐万分的医生来到了病房,察看起了安贵。

狂奔在医院的过道,安磊全身战栗得可怕。他停不下脚步,他看不清周围的所有,他的脑子里只有刚才安贵所说的话。其实,徐少芬是言深派到安家的,早在很久以前安磊就知道了。所以,他对自己的生父,也有了或多或少的猜测。

而后在被逐出安家的时候,安磊就查出了自己的生父。但对于安贵同言深之间的渊源,他是如何也想不到的。

可是,如果……如果雷森知道了自己是言深的儿子,那他什么都没有了。

要说徐少芬是害死雷森母亲的间接凶手,那么言深便是直接凶手。安磊只要一想到安贵与言深之间可能的种种,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年言深会冒着被安贵杀死的危险千方百计要将徐少芬的事告诉雷森母亲,从而致使雷森母亲活活气死的原因了。

曾经,当安磊知道了自己不是安贵的儿子后,他想过,谁都儿子都好,只要不是言深的,谁都可以。可是,命运总是这么得可怕,明明已经打算保护的人,却又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他。

终于,安磊停在了雷森的病房门前,他明明想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眼睛胀得酸痛。这种感觉真奇怪,这是安磊从来没有过的。

无论在谁的面前,安磊从不笑。过去,他因为恨而忘记了笑。如今,他因为恨而想要笑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即使不愿,他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他想要保护的人终究还是要离开吗?

“哥哥。”安磊还是推开了门,他永远也不愿意在世界的另一头看着他最爱的人。

他不愿意。

躺在床上的雷森揉了揉鼻梁,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给我买的眼镜呢?”

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碎掉的眼镜,安磊摇摇头,坐到雷森床边,“忘了。”

“你的记性一向很好。”雷森抬起头看着安磊,他看着安磊脸上还未消去的戾气和胆怯,隐隐觉察到了什么。伸手,雷森漂亮的手指穿过安磊的耳发,顺着头发的中间捏下一滴血,他递到安磊的眼前,“你杀了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