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宇虽然被徐倾泽给掰弯了,却也不是事事都要赖着徐倾泽的女人。听他朋友说这句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只是想到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就笑笑将头低下去了。
后来吃完饭,方陵宇去了卫生间,低头洗手的功夫,徐倾泽从外边儿进来了,抱着他的腰,亲他的脖子。方陵宇那时候还年轻气盛,哪是徐倾泽的对手,推拒一会儿就被徐倾泽把皮带解开了,就在两人要在卫生间里,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徐倾泽的那个发小也进来了。
方陵宇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拽开徐倾泽伸到他裤子里的手,慌忙的将皮带系上。因为不是很光彩的事,方陵宇到现在,都对那一幕记忆犹新。
后来徐倾泽让他回房里休息,自个儿跟发小儿去外面叙旧去了。方陵宇睡了一夜,徐倾泽宿醉未醒,他就跟那个白叔在酒店里一起用了早饭。
当时那男人问他,“你跟阿泽是怎么认识的?”
方陵宇也记不清,就突然有一天,徐倾泽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没有多久,身边的人都知道,一个男人在追求他。但方陵宇肯定不能这样说,那不显得老徐像个变态么,他就美化了一些,说两人一起旅游的时候认识的。
徐倾泽的那个发小,三十多岁都仍旧俊朗儒雅的男人,点头笑了笑,“这样呀。”
方陵宇那时为了避免尴尬,又问了他和徐倾泽的事。那男人说,“我跟阿泽是发小,是一起在大院里长大的。后来家里有点事,出国了一段时间。”
“大院?”
“就北京那种老式的四合院,我就住他隔壁。”
“哦。”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方陵宇好歹有了那么些线,不像一开始那样完全抓瞎了。
方陵宇买了火车票,又在查地图,只是十五年前,地图导航还没以前那么发达,地图上只标出了什么什么胡同,什么什么街道,方陵宇看的头痛,想着到了北京,再一个个找就行了。
他想的是挺好,但是到了北京,拦了出租车,问人家北京哪里还有没拆除的四合院时,人家司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年头二环外的四合院都拆的差不多了。”司机一口京片子,让听惯了徐倾泽那口京片子的方陵宇分外亲切,“要找,只能去二环灯市口那边。不过那片儿区,住的人都不一般啊。你过去,是旅游啊,还是?”
“我找朋友。”方陵宇知道徐倾泽家里有些钱,也不稀奇。
司机也没问太多,放他上车了。
方陵宇当初也在北京住了半年,后来住不惯,刚好徐倾泽工作调度,才搬走的。现在虽然是十五年后,但他依稀对这里的几条主街道还有些印象,唠叨司机要右转,他问了句,“现在是去哪儿?”
司机透过后视镜望过来,“你不是要去灯市口那边看四合院吗?”
“那是直走啊。”
司机原本以为他是外地人,看着又年轻,想绕点路,没想到他居然认识路。一下子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了,规规矩矩的往灯市口那边去了。
不知道在车上呆了多久,眼前开始出现了胡同巷子,司机在一个拐角停下来,说,“前面都是巷子,车开进去不好开出来。”
方陵宇下了车,给了钱,抬头看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红漆墙,青白瓦,看着颇有几分典雅的古韵。
这时候刚是傍晚,有些人灯笼里放的灯泡已经亮了。方陵宇走进去,看到几个穿着旗袍,戴着金镯子的女人,在外门大开的院子里搓麻将。
方陵宇走过去,看到有一个四合院门口,还站着几个当兵的。方陵宇正纳闷这四合院里,都住着些什么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他回过头,因为巷子的阻隔,只能看到半个黑漆漆的车头,然后他看到车门被拉开了,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笑闹着走进了旁边的巷口里。
方陵宇皱了皱眉,收回了目光。
这里确实都是四合院,只是因为各个院子占地的距离不少,实际上也没几个。方陵宇找了一圈出来,除了一家搓麻将的声音大了点以外,别的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
方陵宇走出来的时候,被那哗啦啦的麻将声吸引,往里头望了一眼,正见到一个少年,嘴巴里叼着烟,低下头揽着一个搓麻将的女人的肩膀。
那女人头也不抬,嗓音甜甜的,说话都娇娇的,“怎么,又在外头闯祸了?”
“说了几回了,不要老是跟你老子对着干。”女人戴着金镯子的手,轻轻抛了一下,骰子骨碌碌在桌子上滚了两圈。
少年贴在她肩膀上说了什么,又递了个香水瓶似的东西给他,搓麻将的女人,瞥了他一眼,“行了行了,这事我给你处理。”
少年就笑眯眯的站起来,从女人的抽屉里,抽了根细细的女士香烟出来,打火机点燃了之后,叼在了嘴巴里。
那少年长的斯文俊秀,眼睛长又亮,薄薄的红唇吐了点白烟出来,又带点漫不经心似的笑意。
方陵宇没见过他,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奇怪。
至爱【4】
方陵宇已经在这大院里找了一周了,他已经准备掉头走了。本来嘛,找一个人十五年前的住处,哪有那么容易。他想得开,走到巷子门口,准备打车,还没站稳,看到一辆漆黑的车停在他面前,有人下来拉开了车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有点像电视里那些受采访的人物。方陵宇想。
那中年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方陵宇扭头,看他进了门口有警卫守着的大院里。
车还停在他面前,堵着巷子口,方陵宇绕出去,准备打车去下一个地方,没想到这里地方偏,他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一辆车路过。
“砰!”
方陵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吓得直接腿软了。他还想着是不是防爆演戏的时候,就看到刚才看到的那个抽烟的少年,从自家里走出来,站到他隔壁那个有人把守的大门外,往里面探看着什么。
陆陆续续又过来几个人,都是年轻的少年,一群人站在门口,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这时候方陵宇电话响了,是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的电话,他不认识路,所以留了人家号码。现在人家接了他短信,打电话过来了。
“就你刚刚送我进来的巷子口。”
“嗯,行。”
就在方陵宇挂了电话,继续等候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他扭过头,看到几个少年呼啦一下子跑了出来,为首的那个冲到方陵宇面前,并没有看他一眼,方陵宇匆匆瞥了他一眼,却正好看清了他印着手指印的半边脸颊。
他上了停在外面的车里,几个少年一下子挤了进去。
正在这时,方陵宇叫的出租车也来了。他拉开车门,准备坐进去的时候,听到前面的人说了句,“杜楚,你真要跑啊?不怕回来,你老子回来把你腿打断?”
脸颊肿起的少年,往车窗外吐了口唾沫,而后一踩油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