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了一声枪响。之后，震耳欲聋的惨叫也停止了。瞬间被撞到额头正中的车主把头仰到船头后耷拉了下来。两只眼睛和嘴张得大大的。

沾满他鲜血的权泽柱不耐烦地盯着驾驶席。即使马上把杰纳的脑袋打飞也不痛快。珍娜好像真的不知道对我的杀心一样，泰然自若地嘟囔着。

“…吵死了。”

* * *

淋浴器喷出强劲的水柱。没能及时从排水口流出的水开始积了起来。从紧紧抓住郁闷的领带的男子身上传出了淡淡的鼻音。用完的衣服一层一层地掉到地上。马上就露出了藏在衣服里面的结实的身体。该男子轻轻弄乱潮湿的头发后，走进了淋浴器下。

象牙色的头发被淋湿，发出更深的光芒。顺着下巴流淌的水流在笔直的门闩骨上凝结之后，又流到了结实的山坡上。随着乳沟被淋湿，位于那里的新形象的纹身变得鲜明起来。紧绷的肌肉带着温水的温暖，蠕动着。捋着喝了水下垂的头发的手指又整齐又长。

但用水蒸气盯着镜子的两眼炯炯有神。眼神很像刚尝到血的鳄鱼。寂静而残暴。枯燥而僵硬的嘴角无声地画出了长长的弧线。

把冰块整个倒在冰桶里。廉价的伏特加酒也哗哗地倒在里面。桶里的东西好像马上就要溢出来了。权泽柱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右手推了进去。伏特加酒终于泛滥，几块冰滑到了桌子上。

这时手腕的火辣辣的感觉才消失了。以前脱臼的部位出现了问题。这是无视医生说的“暂时要保持石膏”的话，反复使用石膏的结果。

低声叹了口气，把头往后仰了仰。旧沙发的垫子凹陷下去，扬起了灰蒙蒙的灰尘。不在意地闭上眼睛。全身嘎吱嘎吱的感觉，眉间皱了起来。连一个浴缸都没有的浴室里不断传来水声。詹娜正在洗澡。没有允许使用，却擅自占了别人的浴室。

他逃离了波格丹诺夫住宅，回到了权泽柱住过的旧宾馆。宾馆主人不在了，所以很容易就进来了。但是在这里也不能停留太久。因为房费是用泽纳的信用卡结算的。位置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窗外很嘈杂。道路上到处都进行了突然盘查，每个入口都设置了路障。数十辆巡逻车不停地鸣着警灯穿梭在市中心。在俄罗斯主要人士的聚会上发生了枪击死亡事故，所以也不是没有道理。眼下，森严的警戒将会持续下去。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草率行动，还不如等待监督松懈的时候。但是情况并不如意。

不久水声就停了。好像现在才洗完澡。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看到了从外面出来的詹娜。权泽柱的表情之所以变得微妙，是因为那家伙穿好了所有的衣服。

身上剩下的水分会粘住衣服，不会不舒服吗?虽然说设施恶劣没有白大褂，但同样是男人，遮住下面也没有关系。光着身子徘徊也不奇怪的家伙装得那么谨慎，总觉得有些可笑。

杰娜说什么看得那么露骨。不管不顾，更直直地盯着那家伙。

"你。你到底是谁?”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他想喝伏特加。他一脸不知道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问这种问题。

“不管怎么看，好像都不是像我这样的一个要员。光看在波格丹诺夫住宅里的事就知道了。你有派对的正式邀请函。在派对上也很般配。那分明不是演技或障眼法。不仅如此吗?从住宅的内部结构到紧急通道都了如指掌。而且，作为合作伙伴应该知道彼此在哪里做什么，但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你不管在哪里都突然出现，除了那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你打算怎么办。你也没有主动告诉我。在我看来，你好像和我有所不同，不是吗?”

“你的上司没告诉你一切吗?”

“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一个不漏。”

“审问吗?”

“就说是自我介绍吧。你还做得不好。”

好像不让我想溜出去似的，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对于突然提出的问题，杰尼亚也没有感到惊慌。反而是笑着猜测权泽主义的内心想法。

“怎么看都知道他是俄罗斯人，在当地出生长大才会使用的语调、发音、私人使用直升机没有任何限制，即使在市中心展开枪战也不会被通缉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就是因为这个，你为什么一直不理睬我?”

“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尤其是这个国家的特权阶层，会帮助我们。”

一直都是疑问。杰尼亚是俄罗斯人。而且还能使部分公共权力无力化。并不是像权泽柱本人一样根据上级的指示行动。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配合此次作战。如果不是特别特殊的情况，似乎无法理解。

詹娜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

“我不是俄罗斯人，而是商人。”

权泽柱的表情显得更加模糊。这句话也不是很难，但我很难接受。

也就是说，在生命危在旦夕的情况下，投入其中就只是为了利润吗?你就以这种名义做卖国的事?

“你想出卖国家?”

“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

觉得很荒唐。并不是在期待什么了不起的名分。权泽主义的爱国心与众不同也是原因之一。因为是职业，所以才做这种事，从来没有想过要为国家献出生命。但是因为个人利益给国家造成影响是另一个层次的问题。

"你。你知道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吗?”

“当然。这是为了确认是否开发出了能让韩国和美国两国发抖的武器。如果发现了武器就销毁，如果开发失败就拿到设计图。是不是? "

清楚。如果作战成功，会在国际社会上引起怎样的风波，对自己的祖国会有多大的不利，这些都是大家都知道的。

“你能得到什么?”

“对我来说，武器开发的成功与否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阿纳斯塔西娅》的设计图存在于这个国家的某个地方。如果你的目标只是单纯地寻找，那我就不一样了。比起《阿纳斯塔西娅》，我更感兴趣的是设计图方面。如果这次任务顺利完成，设计图就交给我了。”

"什么? "

“耳朵听起来也不错吧?”如果条件不这么好谁还会插手这种事?你想想看。比起实际的火力，《阿纳斯塔西娅》本身更恐怖。拥有“阿纳斯塔西娅”的人就会被赋予相应的威力。拿到设计图后，我会做出只属于我的《阿纳斯塔西娅》。即使那是失败作品也没关系。因为制造历代级武器，是很好的基础。根据设计图开发新武器，卖给特别的顾客。”

“特别的顾客?”

杰尼没有回答，咧嘴笑了。如果制造出第二个“阿纳斯塔西娅”，成为顾客的就是了解该武器威力的人。像韩国、美国一样。现在才好像看到了这次作战的构想。一直以来的疑问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消除。虽然对杰纳的心理距离更大了。

我也能理解杰尼亚奇妙的行为。“家伙”优越的情报能力也证明了权泽柱自己的搭档偏偏是“家伙”的理由。总部也不是白冒这个险。

头脑明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舒服。权泽柱没有收起充满疑惧的视线。杰尼亚嘲笑了他。

“第一印象不太好，你要继续警惕吗?”

“我正在考虑。”

“不要太讨厌我吗?”

我说了之后，可能觉得很荒唐，还大声笑了出来。权泽柱一脸紧张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扔了出去。杰尼亚很容易就把它抢过来了。这是声音录音机。博格达诺夫和《桑切夫》中的某个人通话的内容被原封不动地录了下来。

“你也听说过，好像有一种以波格丹诺夫鬼子为中心正在开发的武器。从指称来看，很有可能是洲际弹道导弹，但准确的要确认后才能知道。我不确定那是不是阿纳斯塔西娅。但是，外交部部长和国防部部长介入其中，以及和北韩有关，从这一点来看，让人联想到‘阿纳斯塔西娅’。”

杰尼亚没有回答，点了点头。然后像让他继续一样凝视着权泽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