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写剧情好难……我永远只喜欢开坑的前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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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6章成年人当然选择什么都要颜

和林珩一样，谢利出身世家。谢家的主要势力在军界，掌控着星盟内部几家头部军火公司相当数量的股份，谢利的祖父还曾经做过中将。这一代谢家人中，谢利军衔最高，但正如陈巍所说，世家子弟们永远被绑在家族的战车上，不管他们身居何等高位。

谢家现任家主谢明礼算起来是谢利的堂叔，今年刚刚六十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年富力强的时候。他成为家主的时候谢利刚刚大学毕业。他看好这个后辈的潜力，一手安排他进入军方总部工作。之后谢利一路升迁顺利，三十多岁就已经以准将的身份空降第六星域舰队任代主理官，他自己的能力固然重要，但背后绝对离不开谢家的鼎力支持。谢利回到主星已经将近一周，于情于理，都需要回去问个安了。

林家的宅邸坐落在首都西部的富人区，和谢利目前的住所很近，都是冰冷简洁的太空风格。而谢家的本宅则建在郊外的一大片园林里，或者更确切地说，谢家在本宅周围建了一个私人园林。仆人领着谢利坐着游览车，从弯曲的水道、如茵的绿地和油画般的桦树林间穿行，一边礼貌地与他搭着话。

“将军，距离您上次回来都快五年了，先生一直非常惦念您。”

谢利笑一笑，转而问了别的：“先生的兴趣还和以前一样吗？”

“是的。先生早上还说，您到了以后，要好好陪他玩几局。”

“这么多年还没有玩腻啊……”

谢利随口感叹了一句，仆人只是微笑，没有接话。之后他们在安全的话题里穿过最后一道紫薇花廊，停在主宅的正门前。

正门高且巨大，门扉厚重，轻易不会开启。仆人请谢利走的也是旁边的侧门。

“先生在游戏室里等您。”

他领着谢利进入地下，推开一间房门，恭敬地请谢利进去。

谢明礼的游戏室有时候也兼任他的接待室，所以房间里除了一堆游戏相关设施，还有大约十五平方米的会客区域。

谢明礼正坐在会客区的沙发里，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相貌可以算得上英俊，但下颚过分粗壮，给人以不好相与的印象。

“小利，”他向谢利招招手，“过来，陪我打几关。”

这次是一个新的虚拟现实游戏。但是不是新游戏没什么区别，因为谢明礼只喜欢玩一类游戏除了疼痛，其他所有感觉百分之百还原的冷兵器时代动作冒险游戏，或者可以选择冷兵器作为武器的格斗类游戏。

谢利走过去坐下来，戴上头盔。

一秒钟之后，他出现在一条阴暗的巷道里，旁边站着谢明礼。巷道阴暗逼仄，污秽遍地，碎石块四处散落，墙上靠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竹竿木棍，不远处有几个破烂的木桶，更远处还有些看不清是什么的杂物。空气里浮动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和食物腐烂的甜馊味。

谢明礼拖开其中一个木桶，从桶后面捡起一把长匕首扔给谢利。匕首柄上不知道沾了什么，握起来粘稠滑腻。他自己抄起木棍中最粗的那根，然后冲谢利偏了一下头，示意跟他走。

他拎着木棍，贴着肮脏的墙壁，猫一般无声地走向巷道的出口。说出口也不对，那里只是一个三岔道口，往左和往右还是同样的狭窄的小巷。

谢利安静地跟着谢明礼向岔路口走。他陪这位家主玩过无数场游戏，非常清楚他的喜好、习惯和想法。谢明礼这是要去岔道口伏击敌人。他显然已经不止一次玩过这一关，他清楚哪里可以找到武器，也清楚敌人会从哪里出现。

谢利松开两根握着匕首的手指。指节内侧的皮肤与匕首柄分开的触感异常真实，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大脑仍然会本能地猜测匕首上究竟沾了些什么。

根本不能多想。

谢明礼在小巷口处停下来，背心贴着墙壁，一只手向谢利点了一下，示意他如法炮制地贴在另一侧的墙壁上。墙是泥混着茅草砌出来的，大概还混了牲畜的粪便，散发着排泄物的臭气。

起码谢利希望那是牲畜的粪便。

他突然从安静的空气中捕捉到一丝声响，仔细去分辨，确认是细微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他凝神听着声音的远近，心里默数节拍，然后突然冲出去，恰好冲到一个黑衣人的面前。他向对方的咽喉伸出手，对方猛然停下，扭身想要避开，谢利悄无声息地把另一只手里的匕首送进了来人的腹部。

利刃破开皮肤和肌肉时产生的层层阻滞感，插向内脏时柔软脂肪对匕身的挤压感，最后刺进内脏那一瞬间的穿刺感，全都极其真实地透过匕首反馈回来。

谢利因为这极致的真实感而皱了一下眉。五年没有亲手把冷兵器送进人体，他已经不再习惯这种诡异的触感。

但这就是谢明礼的最爱。

他其实对游戏内容毫无兴趣，只是喜欢冷兵器击打和切割人体的快感。这血腥的爱好成功地推翻了所有人因为姓名而对他生的本能看法。

如果可以，谢明礼从不讲理。

他野蛮，专横，并且以此为荣。

第四个BOSS跪倒在地上，他的颈动脉喷出大量的鲜血。谢明礼半跪在它面前，血喷在他的脸上，于是谢家家主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

“今天就到这里吧。”他宣布道。

他们把游戏头盔放在一边。有仆人过来收走了头盔，又端上两盏新茶。

地下室的灯光调亮了。但无论请怎样的知名设计师设计灯效，地下终究是地下，四面墙壁沉默地围成一圈，墙上满满当当挂着谢明礼的收藏，看起来十分拥堵，只有门是唯一的出路。

“你今天不是过来陪我打游戏的吧？”谢明礼慢慢悠悠地说。

“偶尔打一打也不错。”

谢明礼冷笑一声：“你们不过是在讨好我老头子罢了。”

哪里老？谢利想，正当盛年，起码还能再祸害谢家五十年。

“叫长辈开心是应该的。”

这句话说得谢明礼露出很不开心的表情，“说吧，讨我开心然后想干什么？”

“是下一周期预算的事。”谢利开门见山。

“怎么说？”

“军部要第六舰队压缩15％以上。”

谢明礼冲谢利挑高浓密的黑眉。

“您应该清楚这个要求的难度，”谢利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说，“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规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