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一沉,顾不上周围还有几位富太太,快步走过去牵住顾嘉言的手

“怎么了嘉言?”关切的话语是询问顾嘉言,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苏鹤年身上。

苏鹤年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

“顾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往你衣服上倒酒的,我愿意赔一套一模一样的西装给你。”

他低着头擦泪,没注意到宁稚的脸色又沉了一个度,也没注意到酒会众人看他的目光带着些许玩味。

顾嘉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唇角勾起一抹和善的笑容。

“这位先生,首先我要告诉你,这套衣服是手工定制的,并且那位设计师已经离世了,这是他生前最后一个作品。”

“其次,在你撞到我之后,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都是你在那里跟我道歉,道着道着就哭了。”

“最后,其实我本来是想说没关系的,毕竟我也不至于斤斤计较一套衣服,但是你主动说要赔,我还是决定收下你这份好意,就算做二十万吧。”

话音落,有人忍不住轻嗤出声,混杂着议论声传进苏鹤年耳中。

“这是哪位带来的男小三吧?演绿茶都演到顾先生面前了。”

一位公子哥冷嗤一声,“这装可怜扮柔弱的样子倒是比得过我老婆在外面养的那个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苏鹤年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

他死死攥着衣摆,小心翼翼抬眼求助宁稚。

却看到宁稚阴沉的脸,牵着顾嘉言的手没说话。

苏鹤年暗叫不好,他站在原地,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

他跟了宁稚之后,对方虽然会给他买包买奢侈品买车买房,但从来都不会带他去了解那些富人圈子。

那些电视上看到过的晚宴,宁稚更是从来都没带他接触过。

苏鹤年实在是太好奇了,所以这次在得知他要参加酒会之后就求着宁稚把他带上,想做她的男伴。

但宁稚却拒绝了,明确表示要带着顾嘉言过去。

不过在苏鹤年的软磨泡硬下他还是微微松了口,同意带他进来,但必须装作不认识她。

所以苏鹤年在进来之后就一直在角落里站在。

酒会上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就像一只常年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突然跑到了大街上。

面对这个陌生世界的车水马龙和人类,他感到惶恐害怕,却又带着几分试探和新奇。

可再一看顾嘉言,他被那么多人围在中间,犹如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心底产生了强烈的不甘,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想让顾嘉言难堪。

但现在,事情变得好像和他想象中的差距有点大。

他咬咬牙,决定用自己擅长的伎俩赌上一把,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顾嘉言。

“顾先生,我刚才都看到了,如果不是周围有人的话,您手里那杯酒现在就到我脸上来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恳求你......”

第十三章

他习惯把自己放在最低位,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怜悯。

这样的手段在宁稚身上屡试不爽。

毕竟只要他和顾嘉言发生矛盾,只要他装一装可怜,宁稚就会毫不犹豫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

然后顾嘉言就会进入自辩陷进,被众人唾弃。

他相信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

同情并可怜弱者。

在弱者的眼泪面前,真相是什么并不那么重要,只要有人能够觉得苏鹤年可怜,站出来帮他说一句话,他就赢了。

他就是要当众把顾嘉言塑造成一个恶毒计较的坏人。

有个富家小姐笑出了声:“你往人家身上倒了酒,他想泼回来也是理所应当,装个可怜样给谁看?你金主是不会站出来帮你的。”

豪门之中重视体面,许多夫妻面和心不和,但彼此给对方脸面。

不论是养男人还是养女人,大家都不拿到明面上来说。

这种场合带小三来还当中承认,除非是想被人当茶余饭后的笑话。

宁稚握住顾嘉言的手指尖蜷了蜷,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顾嘉言往前走了两步,借机挣脱她的手,笑着看面前的苏鹤年,然后一杯酒朝着他的脸泼了过去。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这杯酒要是不泼出去,岂不是对不起你说的话?”

苏鹤年闭上眼,惊呼一声,随后不可置信看向他,又看了看宁稚,想让她像从前一样帮自己做主。

但他忘记了,这里是汇聚商界名流的酒会。

宁稚不仅不会帮他,还会装作不认识他。

他接过顾嘉言手中的空酒杯,哑声低哄,“好了老公,为了这种人生气伤身体,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