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弄堂里,假沈芝芝正指挥着自己的亲妈干活。
“这里,打扫干净一点!你怎么回事啊,这点活都干不好吗?沈家的保姆都比你强!”
“还有这做的什么饭啊,难吃死了,我要吃肉!”
妇人被她喝的一愣一愣的,半晌,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闺女,咱家就这条件。”
“你已经不是沈家的千金了,就别讲究这么多了!”
假沈芝芝怒极,伸手摔了碗,指着对方大骂起来:“老太婆你乱说什么呢?”
“要不是因为你们,我能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告诉你们,等江明谦回来了,他一定会带我走的!江家你知道吗?比沈家势力还大!”
妇人有些不确信:“闺女,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江什么,他会给你钱吗?”
假沈芝芝抄着手,趾高气昂道:“那当然了,他和沈家人不一样,他不会在意我的身份的,反正我和他也没有血缘关系。”
“他好骗的很,我说什么他都信,我要什么他都会不顾一切地给我搞过来!这次肯定也一样,你等着,我明天就去江家等着他!”
“嘎吱”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像个修罗一般。
“明谦哥哥......”假沈芝芝愣了一瞬,立即发出嗲嗲的声音。
下一瞬,她被江明谦拖了出去。
狭窄的弄堂之中,雨水和污水混在一起,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江明谦卡着假沈芝芝的脖子,一字一句地问她:“你骗了我什么?”
假沈芝芝呼吸不畅,眼角溢出了泪水,努力挣扎着:“明谦哥哥,你别这样,我怕,芝芝怕......”
江明谦不答,不断收缩着手上的力气,假沈芝芝吓呆了,止不住地求饶:“我错了,我说,你放开我!”
江明谦收了力气,假沈芝芝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看着面前这个陌生而癫狂的男人。
“我承认,我骗了你们,车祸不是沈檬搞的,是我自己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我身上。”
“还有之后的许多事,都是我故意策划的,沈檬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是我一直在陷害她。”
眼见着江明谦的眼神越来越沉,假沈芝芝瑟瑟发抖,“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亲耳听到这样的答案,江明谦不觉得意外,只觉得很可笑。
假沈芝芝很可笑,沈家人很可笑,他自己,更可笑。
他和小檬认识十一年,却在她和别人发生冲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别人。
他明明是最了解小檬的人,却从未给过她信任、尊重和理解。
江明谦红着眼,一拳一拳地打在弄堂的墙上,直至鲜血淋漓。
到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21
假沈芝芝被江明谦的疯狂吓到,不敢再和他说话,踉跄着跑开了。
江明谦站在雨幕之中,眼中的愤怒和痛苦迟迟没有消散。
他知道自己疯了,可他已经失去了他最爱的小檬,一切都没什么重要的了......
半个月之后,假沈芝芝的亲生父亲在别人的诱哄之下,染上了赌博。
原本贫寒的家庭在巨额的赌债之下,更是飘摇欲坠。
面对着无底洞般的原声家庭,假沈芝芝想要逃离,却再也没有机会。
她每日拼了命地打工赚钱,曾经保养得白嫩嫩的一双手上,全是血泡。
但她挣的钱,对于她父亲的赌债来说,却只是冰山一角。
后来,催债的人上门,她被她的父亲打晕,被当作货物一般交了出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被堵住嘴巴,绑住手脚,送上了前往贫困山区的火车。
她将会在连绵的大山里成为一个无情的生育机器,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
熟悉的景色在眼前一点一点地变换、消失,筋疲力尽的假沈芝芝闭上眼,留下了绝望的眼泪。
她后悔了,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里,沈母躺在病床上,神形枯槁,面无血色。
沈匡拎着饭盒从外面匆匆走进来,身上的衬衫皱得不成样子,整个人更是消瘦不已。
沈母挣扎着起身,抓住他的手,焦急地询问:“怎么样?见到江明谦了吗?他愿意帮忙救你爸爸出来吗?”
沈匡摸了摸自己的颧骨,无奈摇头。
他的颧骨此刻还隐隐作痛,是江明谦打的。
沈父已经被拘留一个月了,下个月就要提起公诉,他托熟人打听过,以他这些年徇私受贿犯下的问题,起码是二十年起。
沈父年纪大了,他不忍心让老父亲受牢狱之苦,散尽家财,到处求人帮忙。
昔日往来热络的亲朋好友将他视作洪水猛兽,不仅不愿意帮忙,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