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真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好了,
“姜冉。”
“干什么?”
“问你个事。”
“问。”
“你现在状态清醒吗,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什么?这是什么奇怪问题?你是不是有病?”
不耐烦的反问。
几秒后,世界归于沉寂。
除却从空无一人的大巴最后一排,短暂地冒出女人从鼻腔深处发出“唔”地一声轻哼。
……
等车下面的人上车时,临时战火已经熄灭了,一切仿佛回归和平。
大巴车陆续坐满,宋迭上车时,一眼看见姜冉抱着手机蜷缩在最后排的角落,玩手机;在她旁边,少年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他在北皎前面一排坐下,“挨打没?”
被提问的少年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
看似他与师父相安无事。
此时听见对话,姜冉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子,探了个头出来,却不幸正巧与刚刚上车同样在东张西望的邱年对视上一秒,她迟疑了下,又迅速垂落视线。
邱年随便选了个前排位置坐下,坐下后犹豫了几秒,拍拍挨着她坐下的阿桔:“那个疯女人早上的口红是现在的颜色吗?”
阿桔:“?你问我?”
邱年:“怎么感觉淡了很多呢……”
阿桔:“你他妈成天能不能关心点有用的?”
邱年懒得理他放什么屁,盯着车顶,自言自语,没错,就是淡了很多……像是被人吃掉了一层似的。
第61章 智者不入爱河
姜冉觉得自己身上可能带了什么“不能顶门进雪场”的DEBUFF,具体体现在但凡她早起顶门了,那天就非得出点什么意外。
接驳车在去雪场半山腰停了,说是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山路走不了了,得等着清理积雪才能继续前进,一时间车里怨声载道,都是等着去滑早晨第一波雪的。
机压雪道,雪况最好的就是下完雪隔天刚压完雪的第一趟,那雪又厚,软硬也适中,支撑力强,练活儿再合适不过。
但是没办法,车过不去,总不能下车靠两条腿走去雪场――
放了平时也不是不能走,但是这会儿车上全是穿着滑雪鞋,背着滑雪板的,要这么走到雪场,今天运动量基本就拉满了,估计也没力气滑了。
所以大家抱怨着也只能乖乖在车上等。
姜冉本来昨天就没睡好,此时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雪服摩擦发出的?O?@声,眼皮子就在打架,她原本是靠着车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快睡着了,脑袋往旁边砸了砸。
脖子一歪,她一瞬间惊醒,以为自己要听见“砰”地一声脑袋砸玻璃上的声音,结果什么都没有。
她的头撞到了相对柔软的手掌心,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只接着她脑袋的大手无指一张,以一种不太温柔的方式拢着她的脑袋,往回带了带――
她的脑袋一歪,就被揽进身边坐着的少年怀里。
她睁开眼,就只能看见他弧线清晰的下颌,还有凸出的喉结。
北皎低着头,另外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在看手机,看都没看她一眼,说:“想睡就睡。”
她半靠半躺在他怀里,他雪服拉链没拉,敞开的,里面是面料柔软的卫衣,卫衣还是带着廉价洗衣粉的清香……这会儿卫衣的帽绳悬空在她面颊上方,她伸手把那玩意拂开。
翻了个身,蜷缩起身体,改成面朝他的胸膛,额头轻轻地顶在他胸口,眼前刺眼的光被他黑色的卫衣遮得严严实实。
她舒服地叹了口气,与此同时,感觉到他那原本拦着的手这会儿自然地固定在她后背,掌心拍了拍她,像是哄睡。
完全下意识的行为。
全程他眼睛都没从手机上挪开过。
姜冉闭上眼,耳边是周围人低声聊天交谈的嘈杂声,眼前漆黑一片――
意识模糊时,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夜晚拥挤而嘈杂的大巴车上。
那是2016年,她也才二十岁出头。
那年冬天她跟着林霜一块儿去了北欧,主要是去滑雪,顺便过个圣诞节。
当时林霜刚刚在国内技术滑行圈小有名气,意气风发,发誓要滑遍全世界的雪场。
她们到的第一站是冰岛,白天滑雪,晚上回酒店换了衣服,报了个追极光的一日团――当时酒店大多数人都是这个行程。
在集合地点上了车,一车的各国人士,当天天气不太好,司机提前告知她们不一定能看见极光,车往郊外开了很远,最后在开阔地停了下来。
为了随时能观测到极光出现,整个极光观测点营地的十几辆大巴车拥挤地挤在开阔地,然后一声令下,集体熄火关灯。
周围乌漆嘛黑,车熄火了也没暖气,大家穿着厚厚的衣服你挤我我挤你的挤在大巴车上,等极光出来会有工作人员通知他们下车。
等待的过程中没事干,大家只能瞎聊,姜冉她们两个人挤在最后一排呵欠连天,林霜英语不怎么好,姜冉有社交恐惧症,两人就聊她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