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往日里?教导她规矩时严肃到不?容许她出一点错的叔母,也会那般亲昵的抱着堂妹,去蹭堂妹柔软的脸颊。
哪怕堂妹的口水弄脏了她新做的衣裳,哪怕堂妹长得不?好看?,又格外的好哭,哭起来是惊天动地,她都舍不?得呵斥堂妹一句。
叔父每回下朝回来后,都会将堂妹高高抱起。
盈时那时才猛地意识到,原来父亲母亲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叔母不?是她的母亲,叔父也不?是她的父亲。
她只能在暗处偷窥着旁人一家三口的幸福。
后来,盈时再大了一些,她就不?会再想这些叫她不?开心的事儿?了。
她只一门心思的想着,她要赶紧嫁给?梁冀才好。
她才不?要继续羡慕旁的人。
明明她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
明明若是父母没有去世,她会比谁都不?缺幸福
......
她的这场病来势汹汹,才不?过半个夜里?,就烧的浑身烫得厉害。
起烧太快,可不?是一件好事。府医被叫了来,却?也不?好入内室去诊断,只隔着门窗问婢女她的病症情?况,而后赶紧写了药方子,叫婢女熬药送进?去。
盈时在梦中也是紧咬着牙关,浑身冷汗,什么药都喂不?进?去,还断断续续说?着胡话。
这般样子,叫婢女们吓的没了魂,便是连府医也是从未遇到这般情?况。
甚至连春兰与香姚都忍不?住猜测,莫不?是今日白日里?娘子去了山洞撞了鬼,丢了魂的!
园里?一片乱麻,若非是天子脚下,又是国公府邸,桂娘只怕早就夜半去寻那些回魂的法子敲锣打鼓烧香拜佛去了。
只能尝试着将她脱了外衣,一遍遍捏着湿帕子往身上擦拭。
幔帐里?潮湿同闷热织成一片。
盈时浑浑噩噩间只觉得耳畔很吵很吵。
鼻尖涌来一阵香气,香味好熟悉,好熟悉......凉飕飕的像是秋日里吹来的风,吹散了她浑身的热气。
那人越过层层叠叠的宝罗纱帐,朝她俯身而来
她身下是香妃色素软绸缎锦褥,绣着精美绝伦的紫藤花纹,海棠红水绿烟缎五色被,柔和又鲜亮的颜色,与往日里?少女习惯穿的素色衣物截然不?同,几乎与少女年轻曼妙的身体,美丽的面孔融为一体。
那只朝她伸来的手仓瘦,却?有力极了。指骨捏起迎香枕上双眸紧闭的少女两?腮,挤着她两?颊绵软的腮肉,叫她脸上酸疼的厉害。
盈时难受极了,她嗓子里?含糊的低哼了一声,动了动下巴想挣脱那道桎梏,却?抗不?过那人越来越大的力。
丰润的唇瓣被朝着中间捏开,她脸上红扑扑的,齿间终于?露出一条缝来。
紧接着下一刻,温热的液体被浅浅灌了进?来。
那药一滴一滴钻入她的嘴里?,大多数沿着她的唇角滑落。
很苦,很涩......
昏睡的少女紧紧皱眉,她可太讨厌这个味道,太讨厌了......
她想闭紧嘴,可那人捏着她的腮,她怎么使?劲儿?也合不?上。盈时浑浑噩噩中便只能拿着舌尖拼命抵着唇齿,抵死也不?准那些药汁灌进?来。
又是一如以往,无论怎么灌入,药汤总能被她毫不?留情?吐出来,一滴不?剩的吐出来。
她倒有的是能耐。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她根本喝不?进?去,一滴都喝不?进?去。
他耐心的一点点喂,她全部往外吐。
她烧的非常厉害,意识更是越来越模糊,面色绯红,肌肤却?很仓白,在只点燃了几根烛火的昏暗内室一眼望去是触目惊心的雪白。
甚至可以清晰地瞧见她额角上一条条的青紫脉络,与那颈窝间透出的粉。
下一息,男人不?在手下留情?,冰凉的指腹抵上那张烧的滚烫的唇肉,延着两?排糯米粒一般的贝齿,那只手继续往内直到指腹拨开那只抵死反抗的小舌,抵上她的牙关。
梁昀一只手端扶住碗口,另一只手紧捏着那尖尖的下颌,压着她的唇舌,端过漆黑的汤药几乎是一鼓作气灌了下去。
又是不?成。
女子可不?比男子,她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受力点,梁昀不?敢用力,速度稍微快一点她就连连地咳,紧闭的眼皮上,泪花都沾上了睫羽,顺着眼角一滴滴落去枕上。
这是急不?来的。
梁昀只得放缓速度,一口口往她嘴里?喂,病中的姑娘经过许久折腾好像渐渐能接受了,能接受难闻的苦味。
阻止也阻止不?了
她竟是昏昏沉沉的倚着身后香枕,小口小口随着他的动作吸吮起来,含着他喂去嘴边的碗口,将漆黑的药汁一滴一滴咽下去。
尽管仍然有许多顺着她唇角滑落,落在那大片皙白挺立的胸脯上,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落。
一碗药汤终于?缓缓见了底。
“唔......”岂料,他手才一离开,那烧糊涂了的姑娘竟又是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