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才来, 今日一早章平便得了数封急报。

他着急赶来屋外?廊下,来回踱步等着公爷醒来。可往日公爷四更?天就能醒,今日天都大亮了, 竟还没醒来。

时间不等人,章平也不敢吭声, 只隔着花窗轻轻叩窗。

梁昀素来浅眠,几乎是叩声响起的同一时间,那双幽深的眼眸倏地睁开,眼中清明无一丝睡意?。

梁昀伸手将幔帐掀起一条细缝,见外?头白蒙蒙的天光,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睡过了往日惯起的时辰。

他二十年养成卯时早起的习惯,不想今日竟如此?轻易睡过了头。

梁昀微微动了动,便察觉到手臂右侧依着一具软玉般的温热身子。

随着梁昀半起的身子,被?褥被?撑了起来。自己少年从军, 许是行?军久了, 离开疆场多?年他的视力依旧极好, 百步穿杨。

即使在?昏暗的幔帐中,仍可见少女粉玉一般莹白无暇的酮体,她的眼皮上?还带着昨夜惹出来的红肿, 可怜兮兮的像两颗核桃。

昨夜一幕幕场景走马观花重现在?脑里,她哭的满脸都是泪的模样,被?泪沾湿凝成一簇一簇的睫毛七零八落的煽动着,腰带散了裙裾都掀飞去了。

白玉一般鼓囊的乳儿随着粗,鲁的撞,击微微颤抖着。

梁昀伸手将这?个可怜的姑娘睫毛擦了又擦,看着她饱满欲滴的唇肉,睡梦中唇肉微开口津晶莹的模样,他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了下。

直到窗外?敲击声再度响起,梁昀才将自己皱巴巴的中衣衣袖从她瘫软地腰臀下慢慢抽出来。

少女睡梦中脱离了他的怀抱仿佛很不舒适,嘤咛了一声。

他要离开的脚尖便被?这?声停住,又任凭她依靠着自己许久,目光柔和。

直到第三次窗外?传来敲击声,略有几分?急促。

梁昀才沉肃下面容,悄无声息地摸出里裤套上?,穿戴衣袍,这?才冷冷清清踏步出去。

........

“何事?”梁昀走出来,身着苍青道袍,肩披玄色鹤氅,半散着发?,轻袍缓带,眸光清明而冷厉。

章平敏锐地察觉出主子的心情不好。

可章平却不敢耽搁正?事儿,连忙一面跟着梁昀顺着长廊往前厅走,一面将京内府卫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呈递给他。

梁昀将漆泥一封封挑开,一目十行?的看过。

无非都是两桩事。

其?一是朝中事。

其?二便是萧守礼的信。

算了算日子,萧守礼从岭南快马加鞭赶回来,只怕这?两日也该到了。

梁昀眉心微皱,便见章平又道:“还有一事,公爷,您数月前遣去衡州寻失物?的十九昨夜回来了,如今正?在?前头等您传话呢。”

梁昀迈过月洞门,去了前厅,淡淡吩咐道:“叫他过来。”

不肖片刻,便见许久不见的十九头垂的极低,大冬日里穿的单薄,显然一副前来请罪的模样。

“卑职辜负家主吩咐,卑职有罪!”人还未行?至,便先跪在?了门前,新下的雪淹没了他的膝头。

隔着门窗,梁昀眉眼不抬。

章平连忙将被?十九捧来的木匣子郑重地取过呈去梁昀桌案边上?。

同为护卫,章平好心肠,不免为这?位倒霉的十九说?了一句公道话:“十九虽是来回四个月耽搁了时辰,可这?也怪不得他,衡州乱得很,那家人又搬了家,他在?衡州耽搁了一个多?月......”

梁昀撩起眼皮冷冷看了一眼匣子,打开果不其?然便见到里头耳坠只剩一只。

便是那一只也是不全的,珍珠都损了一角。

从这?颗耳坠上?,就隐约可见一路究竟经历了什么。

梁昀眸光落在?十九脸上?,嗓音淡漠:“怎么弄的?”

十九不知公爷是问他脸上?的伤还是这?颗耳坠,可想来都是一个人弄的,他一想起那事便来气,更?是委屈,当即便道:“公爷您有所不知,那户人家有个疯子,就是他弄丢了另一只,那疯子还与我打了起来.......”

章平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眉道:“你?可是护卫,还能被?一个疯子打成了这?般?”

十九苦恼的摸了摸快二十天了还青紫一大块的脸,鼻梁骨都给打歪了,他恨恨道:“那人行?武没有章法,空有一身蛮力,我也没设防这?才......这?才又耽搁了几日正骨修养。谁知他忽然发?疯。”

章平想来也只是随口一问。

这?世?上?凡夫俗子间生来便与众不同的人大把,军中多?是力能扛鼎之辈。

可身为暗卫,本该本领高强,却被一个没有章法的人打成这般,实在?太过丢人。

梁昀果然也是冷了面色,瞥了他一眼。

他收起盒子,挥手想要叫众人退下,却又听十九石破天惊的一句:“对了,那疯子与三爷长得还挺像的......”

十九这?句话一落下,便被?章平骂:“你?这?是什么意?思!骂三爷啊?十九你?是想挨罚是不是?!”

十九一听,连忙挠着头辩解:“不不不,说?错了说?错了,三爷仪表堂堂怎么可能像疯子。那疯子、不不不!那小子充其?量就是一个又黑又丑且还神神颠颠的农家汉子,我就随口一句罢了......”

章平瞪他一眼,心骂他真是蠢货不会说?话。本来事儿就没办好,已经有罪了,怎么还乱说?话扎公爷心窝子?

谁不知那些年先公爷从不管妻子家事,都是公爷教导着三爷,对三爷那是长兄如父,尽职尽责!最疼爱这?个亲手教养的弟弟了!

说?公爷弟弟像疯子?真是想死吧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