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站起身:“想来你家那位还没真见过我的模样,真想和他认识认…”
话还没说完,大门就直接闭上了。
兆魍摸了摸鼻子,毫不在意,身后的女子悄然出现,恭敬地扶他进了轿子里。
……
房内环绕着婴孩沙哑的哭声。
“这孩子到底该给谁养,她怎么一直哭个不停啊,一点也不乖巧,烦死个人……”弦翎烦躁地堵住耳朵,没忍住吐槽了几句。
涣征用扇子遮住半张脸,也不愿去看桌上的婴儿,心情不佳,幽幽道:“谁是孩子的爹,就谁来养。”
说完这句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涣征你不是大夫吗?你、你会不知道?”
弦翎结巴了一下,三月前的时候,当时他和思妄好像……一想到这孩子也有可能是自己的种,少年脸色逐渐充血。
怎么办……他今年才及冠十六,怎么可能就当了孩子的爹!……可恶!要是让思妄知道……可不得讨厌死他了!!
“我怎么清楚,三月多前他和谁待在一起,你不知晓?”涣征似笑非笑,心情却愈发阴暗。
弦翎没声了,脸色变得又白又红的。
桌上的婴儿嗓子哭哑了,脸都哭花了,也没见谁去抱她一下。
齐谟推门而进,拍了拍袖口上的水迹,才伸手抱起孩子,低声哄了哄,见婴儿终于安静下来,才抬眸看向那俩人。
“若觉得不喜,我来照顾即可。”他平淡阐述着,眼神平静。
弦翎莫名不安,又探头看了眼那熟睡的婴孩,随即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她长得跟我有点像呢……”不会真是他的种吧……
婴儿眼圈还是红肿的,头发稀疏,脸哭得全是泪痕,又胖又软乎,发丝泛着一丝丝黑红。
越看弦翎心里越慌,背后冷汗直冒。
不行不行,这崽越看越像他的种……
而且之前只要他一靠近,思妄就呕血不止……莫非是因为……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被这一事实冲击的少年明显缓不过神来了,呆呆看着那个婴儿,手脚冰凉。
涣征也看出了不对劲,盯着那婴儿看了好一阵,才皱眉看向齐谟,见他神色如常,便沉声道:“这不是师妹的元神。”
“她是崇笙。”齐谟声音淡淡。
或许该说,是原本的崇笙。
【作家想说的话:】
崇笙师妹
第四十:万宸对他的心思,思妄作死(h)
马车沿着大路行走,炙热的太阳高空挂着,炎热的气息蔓延。
大人让车夫放缓了速度,许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思妄精神疲惫不堪,刚上车没一会就睡了过去,一路都坐在万宸腿上,连被人抱着下了马车也只是稍稍皱了皱眉,不愿睁开。
府内早就跪起一片佣人,正欲恭迎大人,却没想常年独善其身的大人今日带了个人回来,还是坐在大人腿上回来的,大家一时都有些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珠再看一眼,确实是大人本人。
大人向来不喜别人触碰,更不允许别人触碰他的东西,性格沉闷,府上佣人从来都待不过一个月就得重新筛选,虽说奢侈,但没人敢说什么,毕竟他是大人,而且长相还如此俊美,深得人心。
不过今日着实玄幻,大人对坐在自己腿上的男人动作轻微,似乎并不想吵醒那人,用手做了噤声,一群人就赶忙憋紧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直到大人驱动轮椅,带人离开了大堂,一群人才敢捂着胸口呼气,小声叽喳地议论着大人带来的那男人到底是何许神圣。
思妄缓缓睁眼,下意识就看向枕边,不过身边空空荡荡,平坦整洁。
被枕散发一股清素的竹香,安神凝魂,思妄眼角乌黑,还有点困倦,盯着床板看了好一会,才从床上爬起来。
“醒了?喝点药。”那人手上端着药汤,轮椅无风而动,身上只简单穿着一件白衫,领口微敞,露出白皙的肌肤,发尖湿润,似乎刚刚沐浴好。
思妄远远看着他,忽而眯眼,讽刺道:“头一次听说将死之人还要喝药的。”
万宸来到他身前,闻言皱眉,“何人要你死了,这药可治愈你丹田处的伤,喝了。”
思妄一想起自己的丹田储存的修为现在毁于一旦,他顿时气血上涌,心情怒不可遏,死死瞪着万宸,骂道:“你什么意思!讽刺我现在只是个灵力全无的凡人?!你别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了,不过就是个跛脚的瘸子,有种就杀了我,别来这里恶心人!”
他一连串的话难听至极,看到那人脸色逐渐变青,浑身寒意更重,心里着实快意许多。
万宸攥紧了手里的药,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思妄看,紧闭的双唇微启,声音低哑:“我如今这样,是谁害的?”
“是我害得又怎样?你现在想报复回来?你不是已经得逞了吗,我现在一无所有,想杀便杀吧。”思妄冷言冷语地讽刺着,目的就是想看这家伙生气的样子。
万宸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瞳孔灰沉:“你很讨厌我?”
“大人对我做的事难道我还得喜欢?”思妄反问,表情更加嘲讽。
“如果我不对你做这些,你眼里永远都不会有我。”万宸呼吸缓慢,药碗都被攥碎了几块,扎进肉里,痛感却不及心脏万分。
“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他声音缓慢沉重。
“我不喜欢别人碰你。”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每说一句,他便凑近一分,眼里蕴含的情绪翻涌,白发散落,犹如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