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有看到自己父亲现在的样子,她还能故作冷静,但是,当亲眼看到自己父亲躺在担架车上一动不动,她才知道害怕,才知道生命这么脆弱,自己随时都有失去父亲的可能。
没敢过分打扰自己的父亲,在医护人员一再说“让一下”,阮慈避开到一侧,目送自己父亲的担架车,在自己视线里,越走越远。
又过了两分钟,凌晧忱的爷爷和其他一众专家,才从抢救室里面出来。
“爷爷。”凌晧忱唤了一声后,阮慈和霍靳深也迎了上去。
凌老摘下口罩,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足可以见这次的手术,对于他老人家来说,算是从医多年里,比较棘手的一次。
“凌老,我岳父的情况怎么样?”
凌老认识霍靳深,知道阮健军是霍靳深的岳父以后,调转视线,到阮慈的脸上,问:“你是靳深的妻子?”
阮慈点了点头,“凌老医生,我父亲的情况怎么样?”
凌老说:“你和靳深结婚那会儿,是凌晧忱和他父亲参加的婚礼,我没有去,这次,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阮慈颔首,说:“我身为晚辈,应该去拜见您的。”
凌老摆了摆手,“无妨,我这些年深居简出,要不是小忱给我打电话,拜托我一定要来一趟,我一般是不出诊的。”
凌老这些年专注于医学研究,倒也没有再继续牵扯精力在手术抢救一事儿上。
“哎!”凌老叹息一声,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这手术花费的时间,难免长了一些。”
说完这话,凌老又看向阮慈,说:“现在方便吗?有些话,我要私下和你谈谈。”
阮慈知道凌老要和自己谈自己父亲的情况,就连连点头。
“我现在方便。”
凌晧忱接话道:“去我办公室吧!”
……
没有让凌晧忱和霍靳深两个人跟着,凌老把阮慈单独叫到办公室里,问她说:“丫头,你知不知道这次手术,为什么会这么久?”
阮慈摇了摇头。
虽然她不懂医学方面的事儿,但是,自己父亲这次的手术,确实够久了。
而且他父亲心脏病是初犯,即便是伤了头,需要做缝合手术,这次的时间,也过分的长了。
“我对手术和抢救的事情不是很懂,凌老医生,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凌老说:“你父亲这次手术之所以会用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他不仅仅是突发心脏病,需要做支架手术的关系,因为我和我团队的人在给你父亲手术的时候发现,你父亲中毒了,而且是氰化物中毒!”
“……”
阮慈瞪大眼,满眼不可置信。
“什么?氰化物?”她难以想象的问。
阮慈虽然是文科生毕业,但是氰化物这种物质,她还是听说过的。
这是剧毒的化学物,而且无色无味,蔓延速度很快,能诱发心衰和血液问题,让人在极短的时间里毙命。
凌老点头“嗯”了一声,“我从先前给你父亲手术的医生那里刚了解到情况,等准备给你父亲手术的时候,发现他七窍流血了,说实话,那会儿我也愣住了,我本以为你父亲只是普通的心脏病,然后突发心脏病的时候,不小心伤了头,不想,你父亲竟然氰化物中毒。”
“……”
“会判断出你父亲是氰化物中毒,也是我这么多年行医经验所致,所以,没有让手下的人去检测血液里到底是什么中毒,我就采取了措施,不然,等我们验出你父亲中毒的根因,怕是你父亲,都不用因为手术没有成功而出意外,就已经先死于氰化物中毒了。”
一时间,阮慈算是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手术,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了。
原来,自己父亲不仅仅要做心脏支架手术,还因为中毒,要进行血液透析。
“丫头,你父亲突发心脏病可以说是偶然,就包括伤了头,也可以说是突发心脏病,他昏倒那会儿,撞伤了头,但是,他会发生氰化物中毒,这可不是小事儿,而且,依照氰化物中毒的蔓延速度,我想,你父亲极大有可能是在之前的手术,亦或者说是手术的途中,被人下得毒。”
“……”
“而且氰化物这类化学物,并不常见,生活中也没有,我怀疑,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毒害你父亲,你想想,你父亲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下毒!”
阮慈听得满眼惊骇。
在凌老和他团队的人来医院之前,一直都是医院这边的专家在抢救她的父亲。
而后,两伙团队进行了交接,留下凌老的团队,和医院的一两名医助在抢救室,其余的医生,都被要求出抢救室,避免人员过多,影响救治。
如此想来,很有可能是交接的时候,有人混在那批专家里,给自己父亲下了毒。
当然,也有可能是留下的那一两名医助,给自己父亲下了毒。
可是,这些医生,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给自己父亲下毒呢?这完全说不通啊!
但是,如果说是有人蓄意安排,但是自己父亲突发心脏病住院,哪里会有人知道会是哪位医生,亦或者专家为自己父亲手术呢?
越想这事儿,阮慈越是觉得蹊跷,而且,她不敢轻易下定论,认定谁是罪魁祸首,因为这里面能牵连这么多,还把事情弄得严丝合缝,如果不是凌老医生的出现,和他多年从医经验使然,自己父亲这会儿怕是已经不在了吧!
阮慈并不觉得自己身边有这样心思缜密的高人。
但是事情发生了,而且发生的这么恰巧,她又觉得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
就包括自己父亲突发心脏病,也绝非偶然。
只是,她就算是有心怀疑是唐梦婕做出来这样的事情,那么证据呢?
而且唐梦婕哭的那么悲恸,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完全没有把由头儿往她身上怀疑的理由啊。